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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七八糟的記憶裡。&rdo;他說。

&ldo;嗯？&rdo;

&ldo;以後再回憶起來，就是旋轉木馬、奶油冰激凌，還有稀里糊塗跟我做愛。&rdo;

陳見夏跌坐在床上，茫然無措。

他們沒有開燈，月光透過半扇薄紗照進來。李燃也起身，雙手捧著她的臉，晃來晃去。

&ldo;小時候的事晃出去了嗎？&rdo;

&ldo;嗯。&rdo;

他這才回吻她，說，那你記清楚。

後面的事的確記得很清楚。

又過了兩天，晚上見夏正在一邊給爸爸餵飯一邊等媽媽來換班，李燃忽然敲病房門，跟她說：&ldo;我有點事得回一趟家，把一些單據給你。&rdo;

陳見夏起身出門，她知道肯定有事。

李燃說，又有電話了。

&ldo;這次很巧，就在省城，飛回醫大二院就可以做。&rdo;

&ldo;再等等吧，&rdo;見夏不想再空歡喜了，&ldo;確定了再說。&rdo;

&ldo;我已經等了大半天了。二十歲的男孩，過馬路時候經過大貨車死角，被剮倒了，頸椎斷了，人在icu待了一天了，已經判定腦死了。就算沒有腦死，也是高位截癱，聽大夫說，死了倒是解脫。&rdo;

見夏低著頭。若是平時閒聊，倒是能說句可惜，但她現在的立場，說什麼都不對。

她不敢承認，第一時間掠過腦海的想法竟然是，二十歲，更年輕，比之前三十三歲那個好。

噁心的念頭。

&ldo;家屬也在，協調員說，家境很差，本來孩子媽媽都答應了，要簽字了，&rdo;李燃兩根手指一捻，做了個手勢，&ldo;那個也……總之各個方面都談好了，男孩姐姐突然來了，說什麼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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