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九子2(第1/2 頁)
“基因好,那沒得辦法,他就是好,我啷個學欸?把他的腦殼搬下來安我頭上啊?” “格老子——說你不是潘天發的孫都沒人信!嘴巴硬是,死的你都吹得活……” 信好滿是陰霾的天空似乎晴朗了一些,因著潘宏的話,身體裡積極向上因子又漸漸復活過來。他是被誇讚為榜樣,甚至被標榜為楷模一樣優異的人,這樣的人是不允許被墮落的。 “你現在曉得犟嘴喲,怕你以後打失悔,失悔那時候沒多讀幾本書,你以為不讀書好哇?怕你以後想讀都沒得機會!你還想像我們這樣啊?你以為這樣輕鬆啊,天不亮出門天黑不進屋,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手腳一歇下來嘴裡頭就沒有嚼的,還像城頭文化人那樣動哈嘴皮子就能大魚大肉啊,說你不聽,以後你來失悔嘛......” 信好的手腳愈發快了,從小到大這類的話聽的比吃飯睡覺還要多,索性那都是說給別人聽的,關於他的說辭,永遠是‘這個娃兒硬是兇’‘你看人家屋頭的娃兒多乖,讀書成績又好,又懂事,隨便做啷個硬像個大人......’ 不知到哪裡去晃盪了半日的王黑娃又空著個揹簍回來了,架先蹲在上面陰涼的石包上看男人們打穀子,後來看信有潘宏在水田裡不好好拖穀草而到處掏黃鱔打水仗玩,耐不住,也跑下來泡在水裡跟他們一陣追鬧。他沒注意,自己剛下來,放在上面石包上的割草刀和揹簍就被從上面自家田坎上路過的羅昭全拖去藏到後面稻田裡了,他也不聲張,藏好揹簍,雙手往背後一背,抬頭挺胸的咧著嘴繼續往那邊巡視過去了。下面打穀子的幾個男人倒是看到了,一眾無聲的嬉笑著,興致勃勃等著看那個傻兒什麼時候發現。 那邊搭鬥後面的水田裡,天太熱,澆起來的水打溼全身,正好涼快安逸,可信友哪裡是潘宏王黑娃的對手,水裡田埂上打鬧了一陣,乾脆拖著穀草與二人對砸,沉重的穀草拖泥帶水,被扔的到處都是,身上到處沾滿了泥不說,有的穀草已經散了架。 遠遠甩出搭斗的割穀子分隊暫時勝利,老張起身過來看鬥裡的穀子,才看到四下散落的穀草,氣得糊塗,吼著將近在身前的王黑娃扔到下面一塊田裡去:“格老子你幾個混賬!硬是吃飽了沒得事幹了!喊你拖穀草你要搞起耍!恁大個的人還是樣都不曉得,現在腳不疼了腳底的洞好了又可以板整了!你看哈信好的穀子割到哪裡去了,你看哈你!衣裳褲兒打溼了哪個給你洗?你個人帶回去嗎?帶回來喊你媽給你洗,硬是!頭髮毛毛裡頭都是泥巴!個龜孫子!潘宏也是,你也細了!還跟他兩個搞著耍,還不趕快點把穀草拖起來,黑娃走球開,一上午揹簍裡才幾根草回家你喂地牯牛你喂!走開!” 那邊打穀子的人笑:“他屋裡喂的是地牯牛噻,你看一天到黑在那地裡轉的,那不是地牯牛是啷個。那地牯牛倒不管他喲,怕那牽地牯牛的人管他咯。” 正開著玩笑,上面老遠傳來黎祥琴的呼喊:“王黑娃——” “聽到沒有哇,等哈兒屋裡那個老太婆就要拿棍棍來迎接你,看你還跑,格老子,看你往哪裡跑,看她啷個收拾你!”老張現出先知一般瞭然又孩子一樣得意的神情來。 文三逗他:“他說不怕喲,老都老了她還跑的贏你呀,再放她兩年,站著讓她打她都沒力氣。” 餘開元道:“兩三年還是翻得過去哈,恐怕上十年,那話就是真的了,棍棍又沒長眼睛,曉得哪個打哪個,這哈兒你緊她打,以後再還回來就是。” 王黑娃似乎冷笑了兩聲,不理會眾人,也不搭理黎祥琴,一個人由水田裡爬起來沿下面田坎往那邊陰涼處的水溝去了。信好從那邊過來,將他面上從被老張唬得跳到下面田裡的搗蛋和頑劣,被黎祥琴呼喊的悻悻與索然,被大家打趣的無所謂,不耐煩一一收在眼底,一直望著他走到那邊水溝,仔仔細細清理身上的泥巴,稻草,汙水。 他到底聽懂眾人對他的嘲笑和戲弄了嗎?他恐怕是聽懂了,他卻沒有作聲,也沒有理會,彷彿那些人這些事都近不了自己身一般。 上面的黎祥琴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