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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俠均感詫異,卻又不由得不信。朱聰和全金髮當即放脫了郭靖的手腕。
韓小瑩喜道:「孩子,是這位道長教你本事的麼?你幹嗎不早說?我們都錯怪你啦。」說著伸手撫摸他肩頭,心中十分憐惜。郭靖道:「他……他叫我不要說的。」韓小瑩斥道:「什麼他不他的?沒點規矩,傻孩子,該叫『道長』。」雖是斥責,臉上卻儘是喜容。郭靖道:「是,是道長。」這兩年來,他與馬鈺向來「你」、「我」相稱,心中只說他是「道士伯伯」,從來不知該叫「道長」,馬鈺也不以為意。
馬鈺道:「貧道雲遊無定,不喜為人所知,是以與六俠雖近在咫尺,卻未前來拜見,伏乞恕罪。」說著又行了一禮。
原來馬鈺得知江南六怪的行事之後,心中好生相敬,又從尹志平口中查知郭靖並無內功根基。他是全真教掌教,深明道家抑己從人的至理,雅不欲師弟丘處機在這件事上壓倒了江南六怪。但數次勸告丘處機認輸,他卻說什麼也不答允,於是遠來大漠,苦心設法暗中成全郭靖,要令六俠得勝。否則哪有這麼巧法,他剛好會在大漠草原之中遇到郭靖?又這般毫沒來由地為他花費兩年時光?若不是梅超風突然出現,他一待郭靖內功已有根基,便即飄然南歸,不論江南六怪還是丘處機,都不會知道此中原委的了。
六怪見他氣度謙沖,真是一位有道高人,與他師弟慷慨飛揚的豪態截然不同,當下一齊還禮。正要相詢梅超風之事,忽聽得馬蹄聲響,數騎馬飛馳而來,奔向鐵木真所居的大帳。
郭靖知道是桑昆派來誘殺鐵木真的使者,心中大急,對柯鎮惡道:「大師父,我過去一會就回來。」柯鎮惡適才險些傷了他性命,心下甚是歉疚,對這徒兒更增憐愛,只怕他走開之後,竟遇上了梅超風而受到傷害,忙道:「不,你留在我們身邊,千萬不可走開。」
郭靖待要說明原委,卻聽柯鎮惡已在與馬鈺談論當年荒山夜鬥雙煞的情景。他焦急異常,大師父性子素來嚴峻,動不動便大發脾氣,實不敢打斷他的話頭,只待他們說話稍停,即行稟告,忽見一騎馬急奔而來,馬背上一人身穿黑狐皮短裘,乃是華箏,離開他們十多步遠就停住了,不住招手。郭靖怕師父責怪,不敢過去,招手要她走近。
華箏雙目紅腫,似乎剛才大哭過一場,走近身來,抽抽噎噎地道:「爹爹要我,要我就去嫁給那個都史……」一言方畢,眼淚又流了下來。
郭靖道:「你快去稟告大汗,說桑昆與札木合安排了詭計,要騙了大汗去害死他。」華箏大吃一驚,道:「當真?」郭靖道:「千真萬確,是我昨晚親耳聽見的,你快去對大汗說。」華箏道:「好!」登時喜氣洋洋,轉身上馬,急奔而去。
郭靖心想:「人家安排了陰謀要害大汗,你怎麼反而高興?」轉念一想:「啊,這樣一來,她就不會去嫁給都史了。」他與華箏情若兄妹,一直對她十分關切愛護,想到她可以脫卻厄運,不禁代她歡喜,笑容滿臉地轉過身來。
只聽馬鈺說道:「不是貧道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梅超風顯然已得東海桃花島島主的真傳,九陰白骨爪固然已練到出神入化,而三丈銀鞭的招數更奧妙無比,也不知是不是百餘年前武林中盛傳的『白蟒鞭』。咱們合八人之力,當然未必便輸給了她,但要除她,只怕自己也有損傷。」
韓小瑩道:「這女子的武功的確十分厲害,但我們江南七怪跟她仇深似海。」
馬鈺道:「聽說張五俠與飛天神龍柯大俠都是為銅屍陳玄風所害。但各位既已誅了陳玄風,大仇可說已經報了。自古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梅超風一個孤身女子,又有殘疾,處境其實也很可憐。」
六怪默然不語。過了一會,韓寶駒道:「她練這陰毒功夫,每年不知害死多少無辜,道長俠義為懷,總不能任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