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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通哭了一陣,忽然抬頭道:「啊,咱們故事沒說完,說完了再哭不遲。咱們說到哪裡了啊?怎麼你也不勸我別哭?」郭靖笑道:「你說到王真人把那部《九陰真經》壓在蒲團下面的石板底下。」周伯通一拍大腿,說道:「是啊。他把經文壓在石板之下,我說可不可以給我瞧瞧,卻給他板起臉數說了一頓,我從此也就不敢再提了。武林之中倒也真的安靜了一陣子。後來師哥去世,他臨死之時卻又起了一場風波。」
郭靖聽他語音忽急,知道這場風波不小,凝神傾聽,只聽他道:「師哥自知壽限已到,那場誰也逃不過的瘟疫終究找上他啦,安排了教中大事之後,命我將《九陰真經》取來,生了爐火,要焚毀經書,但撫摸良久,長嘆一聲,說道:『前輩畢生心血,豈能毀於我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要看後人如何善用此經了。不過凡我門下,決不可習練經中武功,以免旁人說我奪經是懷有私心。』他說了這幾句話後,閉目而逝。當晚停靈觀中,經書供在靈位之前。不到三更,就出了事。」
郭靖「啊」了一聲。周伯通道:「那晚我與全真教的七個大弟子守靈。半夜裡忽有敵人來攻,來的個個都是高手,全真七子立即分頭迎敵。七子怕敵人傷了師父遺體,將對手都遠遠引到觀外拚鬥,只我獨自守在師哥靈前,突然觀外有人喝道:『快把《九陰真經》交出來,否則一把火燒了你的全真道觀。』我向外張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一個人站在樹枝上,順著樹枝起伏搖晃,那一身輕功,可當真了不起,當時我就想:『這門輕功我可不會,他若肯教,我不妨拜他為師。』但轉念一想:『不對,不對,此人要來搶《九陰真經》,不但拜不得師,這一架還非打不可。』明知不敵,也只好和他鬥一鬥了。我縱身出去,跟他在樹頂上拆了三四十招,越打越心驚膽怕,敵人年紀跟我也差不多,出手狠辣之極,我硬接硬架,終於技遜一籌,肩頭上讓他打了一掌,跌下樹來。」郭靖奇道:「你這樣高的武功還打他不過,那是誰啊?」
周伯通反問:「你猜是誰?」郭靖沉吟良久,答道:「西毒!」周伯通奇道:「咦!你這次怎地居然猜中了?」郭靖道:「兄弟心想,並世武功能比大哥高的,也只華山論劍的五人。洪恩師為人光明磊落。那南帝既是皇爺,總當顧到自己身分。黃島主為人怎樣,兄弟雖不深知,但瞧他氣派很大,風度高尚,令人一見之下,心中佩服,必定不是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花樹外突然有人喝道:「小畜生還有眼光!」
郭靖跳起身來,搶到說話之人的所在,但那人身法好快,早已影蹤全無,唯見幾棵花樹兀自晃動,花瓣紛紛跌落。
周伯通叫道:「兄弟回來,那是黃老邪,他早去得遠了。」
郭靖回到巖洞前面,周伯通道:「黃老邪精於奇門五行之術,他這些花樹都是依著諸葛亮當年《八陣圖》的遺法種植的。」郭靖駭然道:「諸葛亮的遺法?」周伯通嘆道:「是啊,黃老邪聰明之極,琴棋書畫、醫卜星相,以及農田水利、經濟兵略,無一不曉,無一不精,只可惜定要跟老頑童過不去,我偏偏又打他不贏。他在這些花樹之中東躥西鑽,別人再也找他不到。你說得對,黃老邪雖然脾氣古怪,卻決不是卑鄙小人!」
郭靖半晌不語,想著黃藥師一身本事,不禁神往,隔了一會才道:「大哥,你被西毒打下樹來,後來怎樣?」
周伯通一拍大腿,說道:「對了,這次你沒忘了提醒我說故事。我中了歐陽鋒一掌,痛入心肺,半晌動彈不得,但見他奔入靈堂,也顧不得自己已經受傷,捨命追進,只見他搶到師哥靈前,伸手就去拿供在桌上的經書。我暗暗叫苦,自己既敵他不過,眾師侄又都禦敵未返,正在這緊急當口,突然間喀喇一聲巨響,棺材蓋上木屑紛飛,穿了一個大洞。」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