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話不投機(第1/2 頁)
一天午飯時,見媳婦又端了苞米麵餅子和菜湯,老海怪抓起一塊餅子,咬了一口,裝著不經意的樣子,隨口說道,“我小時候,俺媽活著時,頓頓飯,都給俺爹單獨做一個“爹菜”……”
老海怪一句話沒說完,媳婦登時不高興了,拉下臉來,放下筷子,沒有好氣兒地說道,“當家的,夫妻間有什麼話,你就直截了當地說吧,用不著拐彎抹角的說憋屈話。”
其實,老海怪話剛出口,媳婦就猜測出他想說什麼,只是心裡憋著氣,不待老海怪說完,就暴出火兒來。
媳婦心裡冒火兒,也不是為了丈夫想要給他自己,單獨做一個爹菜,關鍵是,老海怪結婚後,一直和妻子不投緣。
結婚這麼長時間了,家裡的錢櫃的鑰匙,至今還在丈夫的腰帶上拴著,不交給媳婦掌管。
這一帶鄉下,講究個男主外、女主內,家裡的大事,由男人做主;家裡的小事,卻是由女人管著。
剛結婚時,媳婦看見櫃門的鑰匙,還拴在丈夫的腰帶上,以為那些天丈夫太忙,沒來得及把鑰匙交給她。可結婚這麼長時間了,丈夫卻絲毫沒有把鑰匙交給她的意思。
前幾天,丈夫到集市上賣了雞蛋回來,在開櫃門往錢匣子裡放錢時,見她在旁邊,丈夫甚至特意轉過身子,用後背擋住她,不讓她看見。這事兒刺傷了媳婦,憋了一肚子的火兒。
今兒個趁機發洩出來,冷言冷語地說道,“早先你嫌我破費了,說要攢錢買地,讓我把大米白麵雞蛋魚肉都停了,我聽你的,把那些東西都停了;如今你卡嗒不過了,又要格外給你加個菜。
“這好也是你,歹也是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敢是你嫌我成天在家裡享清福,不幹活,白吃你們吳家的飯?要這樣,行,趕明兒個,我和你一塊兒下地去,收了工,一塊兒回家,我燒火,你做飯,這樣總成吧?”
老海怪一句話沒說完,讓媳婦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拿話戧了一頓,這些話,句句戳到老海怪的心尖子上,一時羞得他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等媳婦數落夠了,老海怪才淡咧咧地開口,替自己辯解道,“你看你,我就想和你嘮嘮閒嗑,你就這麼戧我一通。”
“聽話聽音,好歹我也喝了二十多年的鹽水,湯淡湯鹹,還是能分得出來。”妻子得理不饒人,接過話頭兒,又是一通,“雖說我頂了個寡婦的名份,可不是寡婦的身,之前沒過過夫妻的日子,這一點,你比誰心裡都清楚。
“不過,將山比嶺,將泡子比海,我琢磨著,這夫妻兩口子過日子,也跟交朋軋友差不了多少,相互交往,得講個誠心才行,兩好並一好。要不然,你成天把人當賊防著,人家心裡,說不準,還成天想著捉賊呢,這一防一捉,那還有好?”
老海怪也不二虎,聽出妻子是在抱怨他,不肯把家裡錢櫃的鑰匙,交給她掌管。可這事,他現在還真有點作難,當初把妻子娶過門時,不交給人家,現在讓人家數落了一通,才交出鑰匙,過了正月,才想起拜年,晚了。事兒沒做在點兒上。
再者說,那櫃裡的大洋,他平日看得比命還金貴,交給別人掌管,他還真就不大放心。
這樣一想,儘管媳婦眼下拿話敲打他,老海怪卻揣著明白裝糊塗,並不把櫃鑰匙交出來,躺在炕上不吱聲,心裡卻暗自犯怵,覺著自己娶來的這個俊媳婦,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那嘴頭子,像一把鋒利的刀,說出的話,是刀刀見血,往後在她面前說話,還真得留點神。
妻子見丈夫裝二虎,還不把櫃鑰匙交給她,便也裝彪賣傻,每頓飯,並不格外給丈夫單獨做一個菜,一日三餐,仍舊那麼清湯寡水的,苞米麵餅子,燉菜湯,偶爾嘴饞,趁丈夫不在家,做飯時,她會給自己煮兩個雞蛋,煮熟後,拿涼水冷卻了,匆匆剝了皮,蘸著大醬吃了,把雞蛋皮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