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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著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回家,將材料洗淨切成粗條,放到大笸籮裡到院裡晾曬。等一天後蘿蔔微微脫水乾癟就可以醃製。
如今物資匱乏,大家一般就是放鹽即可。她前兩天去公社買了醬油、醋還有花椒這僅有的調料,醃製的鹹菜鮮香撲鼻。
之前的黃豆洗淨放鍋裡煮熟撈出,做成一個個磚塊大小的生胚,吊在房間發酵一個冬天,來年春天放入缸中做豆醬。
立冬後天氣一天冷似一天,土地開始上凍,犁地變的更加費勁兒。雙喜臨門的吳老實推著犁頭,嘴裡吆喝前頭的牲口。
何麗萍搬出了知青點,女生住的西屋只餘她們四個。自隊裡開始犁地堆糞收尾,她就再沒去上工,留在家裡提前貓冬。
鍋裡煮了幾個紅薯,她準備等會兒用雜糧面和紅薯做餅子。肖亞娟瞅瞅她身上藍底銀杏葉的罩衣羨慕不已。
「苗苗,這衣裳真好看。又是新做的吧?」
「嗯,我媽上回給我郵的。」
「哎!你媽對你真好。」感嘆完,她小聲的跟好友八卦:「聽說今年冬天要搞什麼工程,號召男人們報名呢。一天除了口糧還給八分錢。到年底幹得好還給發布票呢。」
鍋裡的紅薯好了,沈禾用筷子撈起來準備涼一下去皮「男人的事兒,跟咱沒關係。不知道今年過年讓不讓回家?我想回家看看。」
肖亞娟聞言又嘆氣:「可以回我媽也不會讓我回的。來來回回的花費不少,省下來給她寄回去,家裡人能多吃一口。」
倆女孩說著閒話,沈禾手下不停,很快和好了紅薯雜糧麵團。大鍋洗淨烘乾水分,抹少量的油,一個個碗口大小的餅子下鍋,屋裡飄起豆油和麵粉那饞人的香氣。
賽虎聞到了,從後院跑出來,在院裡「嗷嗚」叫了兩聲。肖亞娟瞅瞅狗狗,拍了沈禾一下問:「這傢伙是不是有狼的基因,這叫聲可不像狗啊!」
「不知道。」
應該是有狼的基因,這傢伙野的很。前兩天給她叼回來一條血淋淋還帶毛的兔腿,被她拒絕了。
餅子煎好,晾涼後沈禾給狗狗一個。小傢伙長的非常快,如今已有七八十公分長。
小傢伙倆前蹄抱住餅子,一副護食的模樣。沈禾蹲下摸摸它後背「沒人跟你搶,慢點兒吃。」
白茉莉對於她這拿食物餵狗的行為非常看不慣,嘴賤的開口:「這是什麼世道,狗比人都活的精貴。大家一天連油星都看不著,這畜生卻吃油餅。」
沈禾蹲著那裡深呼吸,忍著不吭聲。如今可不是末世前那自由的時代,自己的東西想怎麼都行。
對貧苦大眾沒有同情心,卻嬌養自己的寵物。這時代一頂資本家做派的帽子扣下來,她得吃不了兜著走。
怎麼就讓她看見了呢,沈禾低著腦袋有些懊惱。再一次感受到這時代的不友好,不自由。
她不吭聲能忍,下工回來的霍興華可不理白茉莉那一套。他父母出身好,雙方都是苦出身,跟著打江山的元老。家裡八輩貧農,跟資本家扯不上關係。
「上回著火,就是賽虎發現狂叫,大家這才及時救火,免於一劫。它可是知青點的功臣,怎麼就不能吃塊兒餅子了?何況,這還是沈禾自己的口糧勻給它的。你眼紅什麼?」
肖亞娟也拿著塊兒餅子從屋裡出來:「就是,成天老惦記別人的東西。人家的東西跟你有個屁關係。」
「她……」因為霍興華,她語氣不敢再那麼陰陽怪氣,但依舊不服「沈禾這行為本來就不對。對條狗比對人都好,這不就是不把人當人嗎?」
如果此刻遭遇危險,賽虎保管比你對我好。它會永遠對我忠誠,你呢,我給你吃喝,你說不定轉眼就去舉報我。我養狗又沒礙著誰,你幹嘛非要跟我們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