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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靜牽著她的手,問「我們去哪個家族轄地領牌子?」
椿四娘指指前面,在地平線上有一座小城「這裡是祈城郊外,屬昌安南氏轄區之內。他們這一脈有能者雖不多,但個個頂尖,還曾出過兩個執事,但一向遺世獨立不與其它幾姓氏過多往來,因性格清高,相較其它幾姓也更加講規矩。」
小顯小聲問「阿孃,什麼叫執事。」
椿四娘說「就是主理某事的人。在外面一般的侍從也會被人敬一聲執事,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但在鶴島,執事是指掛名在元祖座下,統管島內、島外一眾事務的弟子。便是哪個家族誰來繼承這種事,都要受他左右,是權力最大的人。」
這一行人邊進城市的方向走,椿四娘邊講些自己知道的關於『過三關』的事情,又講許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好像一股氣要把所有的事都灌到王文靜腦子裡。還沒到城中,她已無話可說——畢竟她也只是個普通人。她知道的,也只有那麼多。
等到三個人終於進城的時候,天色也還尚早。城裡的雪清理得還算乾淨,街市整潔,同時也古風盎然。因為懼怕神罰,世界退化得非常徹底。
椿四娘以為應該找地方休息一晚上,再去駐點。
但王文靜不敢等。她不知道自己和d還能堅持多久。所以一意堅持「今天去,和明天去並沒有什麼不同。」
椿四娘似乎有些生氣,站在原地好半天,但最終還是妥協了。
駐點處在並不熱鬧的深巷子裡頭。時不時有幾個人匆匆進去,又神色凝重出來,椿四娘帶著王文靜往裡去,一步步走得特別慢。巷子盡頭是個不起眼的大高門,匾額上沒有寫字。但門上印著一隻巨大的仙鶴,展翅仰頸要乘風而去的樣子。
門口也沒有門童,進門穿過畫壁,便是個大開的廳,裡面擺了張長案,有個胖子坐在桌子後面寫寫畫畫。
王文靜進去他也並沒有抬頭看,只顧自己奮筆疾書,寫完合翻了一頁,才問「叫什麼名字?」
王文靜一噎,她可真不知道這個軀體叫什麼。
椿四娘卻已經回答「叫寶丫兒,姓向,是城郊浮屠山裡人。」
胖子寫完又問「多大?幾時生人?」
椿四娘說:「十三,正歷三十五年,醜時生人。」
胖子邊寫邊問:「自己知道幹什麼來了嗎?」
王文靜點頭「拿牌子過三關來了。」
胖子在冊子上寫了半天,也不抬頭,從抽屜拿了塊牌子出來,翻看序號之後,記在冊上,推到王文靜面前「拿去,憑牌去後面院子領被褥、吃的。記好了,這東西遺失不補。」
王文靜接過來看,只是個竹子做的牌子而已,拿紅繩穿著,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拿了牌人家也不給告別的時間,指著身後的側門,催她「快進去吧。」
她回頭看了一眼椿四娘,椿四娘對她揮揮手。
她轉身便向門中去了。
椿四娘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神色悵惘,又有些失魂落魄。帶著小顯走出了駐點,小顯突地說「阿孃,姐姐有些奇怪。」
椿四娘步子滯了一下,左右看看沒人,才輕聲說「有些人,就是會有些奇怪。一代傳一代的奇怪,但這種奇怪不害人。它是為了救人才來的。」
小顯懵懵懂懂「救人?」
椿四娘點點頭,眼眶有些紅「對。救人。戚家就是這樣的命,走到哪裡都逃不掉。我們身為僕奴,一代代侍奉,也就是在侍奉這樣的主人。雖然當年姑娘藏了私心,可該來還是會來……當時……她看著我,跟我說那些話,跟我說她要做方士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說著,哽咽起來,好半天沒有動作。那是她養大的孩子呀。
小顯聽不明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