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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那彷彿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在乎的表情,美紀第一次動了氣。
不知哪來的勇氣及決心,她大步地走向了他,而此舉令他驚疑。
來到他面前,她氣憤地直視著他的臉、他的眼睛,大聲地、一字一字地說:“我、不、是、他、的、傳、聲、筒!”
一個月來,他們的對話少得可以數得出來。今天是他們第一次有那麼多的對話,但內容卻充滿著火藥味。
想到這兒,她更覺悲哀。
他一震,怔怔地看著“竟然”發脾氣的她。
不過真正教他震驚的不是她發了脾氣,而是她眼裡閃著的淚光。
他再如何遲鈍沒神經,也看得出那是委屈的、憤怒的淚。
“我出現在這裡,不是為了替京極先生說話或傳話。”噙著淚,她氣憤地說:“我是跟京極先生一起去喝了酒,但我沒有受他之託或自作主張的想幫你們調停,我只是……只是……”
說著,兩行眼淚自她眼眶之中湧出。
他心頭一緊,臉上有了歉疚。
他應該道歉,但不擅辭令的他,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我回家得經過公司,所以才會……才會……”她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在說什麼,“看到你還在加班,我……我就去超商買……”
雖然她說得零零落落,但他已聽出個大概。
她手中拎著的塑膠袋裡,裝著的是為他買的便當?他震驚地看著她。
“你這個人為什麼那麼冷漠、那麼難相處、那麼……那麼……”她哽咽了。
看見她這樣,暮人慌了手腳。
在工地裡跟一海票大男人大呼小叫搏感情難不倒他,但面對女孩子,尤其是像她這樣正在哭泣著的女孩子,他投降。
他努力思索著安慰她的語句,但他想不出來。
“你……我是說……”該死,他是怎麼搞的……
突然,她拾起淚溼的眼簾瞪著他。
他心頭一震,木木地看著她。
她猛地將手裡的塑膠袋硬塞到了他手裡,“拿去!”
她才不管他接不接受、感不感覺得到她的善意,反正便當是為他買的,她不想帶回去。
“便當是買給你的。”她氣呼呼地瞪視著他,臉上還掛著兩行淚,“希望能吃撐你!”
她知道說這種話實在很幼稚、很不理性、很……很沒風度,但是她要個鬼風度!
轉身,她重重的跺著步伐就走——
走了十幾步,她發現他並沒有追上來。
見鬼!難道她還期待他會追上來?追上來做什麼?跟她道歉嗎?就算他真的跟她道歉又怎樣?她心裡會舒服一點嗎?
“可惡,這個烏賊!”
她暗暗在心中下了個決定,那就是……從星期一開始,她再也不幫他倒茶!
走著走著,她發現自己的臉頰好燙,伸手一摸,這才知道她的眼淚沒停過。
為什麼要為這種事掉眼淚呢?他不過是她眾多同事的其中之一,有什麼好在意?
她為什麼會這麼難過?他有什麼不一樣嗎?他在她心裡的分量有比較重嗎?他只是個沒血沒淚、沒心沒肺,再加上沒神經的傢伙罷了!
不要哭!不準哭!不斷這麼想著的她,卻怎麼也止不住淚水。
忽然,她覺得自己再也走不下去。她停下腳步,傷心又氣憤地站在原地。
她今晚是怎麼了?她醉了嗎?不,一杯酒灌不醉她,她的腦袋清楚得很。那麼……她是瘋了嗎?
是的,一定是瘋了,要不是瘋了,她不會對他說那些話,不會哭,不會是這種反應。
正當她決定邁開腳步,一隻大手倏地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