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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尚文第一次跟他提起崇學的時候,說他&ldo;笑起來象麒麟&rdo;的傢伙,可認識他這麼久,還沒見他笑過呢!
&ldo;看什麼呢?&rdo;崇學大概用餘光感到了他的注視和打量,冷不丁兒地問了一句,倒嚇了仰恩一跳,臉也&ldo;騰&rdo;地紅了起來。
&ldo;太冷了!我得……回去了……&rdo;他支吾著說。
&ldo;嗯,去吧!&rdo;崇學淡淡應了一句,見仰恩似乎迫不及待地轉身離開的背影,久久沒動。然後,他嘆了口氣,在冰冷的空氣裡結成辱白色的霧。他自然不能跟仰恩說,下午那個撞進他懷裡的小叫花子,本來可能揣著一把刀,無論如何也要大傷他一下,而幕後指使的人正是自己的生身母親。丁崇學也很為難,母親的思想越來越瘋顛,十分難以控制。以前他說,她還能聽進去一點,如今她變得執拗並且極端,竟然覺得尚文和仰恩這次一起出去,將來回來就能一起接收原家的一切。尚文她大約還能接受,只是這仰恩一個外姓人,怎麼能跟原家大少爺一樣的待遇呢?難道五份兒上沒有兒女,就把孃家弟弟拽進來分原家的錢?想都別想。為了阻止仰恩出國,她竟然買兇去傷仰恩,幸虧崇學發覺了,找人解決,怎知下面的人也沒交代清楚,加上估計那小叫花子大概也收了母親的錢,不敢一點事都不辦,索性扔了刀子,死命撞他一下,也好兩頭交差。他本來有些擔心,但見仰恩行動自如,似乎傷得不重,倒是鬆了口氣。他心裡清楚,母親的偏執日益嚴重,將來總有惹大禍的一天,只怕肖仰思表面上雲淡風清,骨子裡卻一筆一筆地記著,尋個機會報復,這到那個地步,母親又哪是她的對手。即使錯在先,她也是生自己的娘,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還不得保著她的嗎?這麼想著,崇學都覺得頭疼。有時候,對付女人簡直比治理千軍,複雜困難得多了。
一九三一年三月,丁崇學護送原尚文和肖仰恩去天津。車子駛出山海關的時候正是黎明,仰恩向窗外望去,平原大川,壯闊山河,即將從此消失於他的生命,那是他和出生成長的東北,唯一的一次話別,今生,再沒能踏上那片白山黑水。
他們在天津停了一天,住在利順德飯店,第二天一大早才動身去碼頭。正趕上大風天,臨行前,衣衫給大風撕扯不停。崇學和尚文短暫而有力地抱了彼此一下,在耳邊低語了什麼,站在一邊的仰恩並未聽清。接著崇學走到他跟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低低道了聲:&ldo;保重!&rdo;
在那一刻,仰恩第一次在崇學的眼睛裡,看到一股獨特的溫柔,與尚文截然不同的,帶著強悍和霸道的,溫柔。他們的行李已經由崇學的隨身士兵送到包廂,尚文接過仰恩手裡的書包,示意他該上船。&ldo;貝拉姆號&rdo;郵輪長長地拉出難聽的鳴笛,聽起來彷彿是哭泣的大象。仰恩跟著人群走上甲板,再回首,仍然看見崇學站在碼頭,深綠色的軍呢大衣襯託著他挺拔如松的身姿,獵獵的北風裡,似不滅的燈塔,自信而堅定。他最終衝著尚文和仰恩,揚了揚手,道別。仰恩也想揮手示意,卻感到自己的手已經給尚文悄悄握住,而他的手掌裡,還那麼溫暖。
同年九月,爆發九一八事變,奉天一夜失守。一時之間,東北軍因其奉行的&ldo;不抵抗政策&rdo;,激起民憤,名聲掃地,更成眾矢之的。一九三三年三月,承德失守,熱河抗戰失敗,張學良通電全國下野。不久,丁崇學的辭呈也電往南京。時值當時,丁嘯華父子的部下,親信均以升至東北軍各級軍政主腦。在張辦公北平順承王府,節制冀、晉、察、綏、遼、吉、黑、熱8省軍務的兩年時間裡,更加分散到各省,可謂盤根錯節,卻節節高升。在確信勢力穩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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