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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眯著眼,坐在他臉旁,厚厚的肉墊踩在他額頭, 往下摁了摁:「是戚昀?」
狼爪子縫裡混雜著泥土味青草味血腥味, 還有一點淡淡的汗味。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言聽雪撥開他的爪子, 坐起身, 拍拍身上的草。
「你推我?」狼王看看自己的爪子,放下,又不可置信地抬起來看。
「你踩到我了。」言聽雪從頭髮絲裡順出一根草,「我覺得我沒必要把每個細節都告訴你。」
「為什麼?」
言聽雪眼睛瞪大了一些。
他實在沒想到狼會問出這個問題。
狼王再次抬起爪子, 不悅地在他額頭戳了戳:「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不是你關係最好的朋友嗎?」
他力氣大, 就算刻意放輕了力道,言聽雪還是眼前冒雪花。
言聽雪脾氣上來了, 扶住太陽穴, 背過身去。
沈成風看著面前的小白兔氣鼓鼓地轉過身,前爪抱在胸前, 一副和他劃清界限的樣子, 試探地戳戳小白兔的肩膀。
小白兔回頭冷漠地看他一眼,向前蹦了兩步,依舊背對著他。
沈成風這才意識到有點不妙,連忙跟上去,兩隻手掌託著兔子的腋下, 抱他放到掌心,捏捏兔子被氣得圓圓的臉頰:「你生氣了?」
小兔子捂著自己的臉:「你別戳我!」
兔毛軟軟細細的,賭氣的小兔臉鼓鼓的,格外有彈性。
這個阻擋的動作讓人更想對軟軟嫩嫩的兔臉做些什麼。
可兔子紅紅的眼圈和忍氣吞聲的表情卻讓人不忍下手。
沈成風掐掐虎口,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把兔子託到和自己視線差不多平行的高度,哄小孩一樣哄他:「別生氣了。我不戳你了。你如果還生氣,可以戳回來。」
他捉起一隻兔爪,往自己額頭按了按。
「不是因為這個。」兔子還是氣呼呼的,「你為什麼要這麼激動?你以前不是說,我不想說的事可以不說嗎?」
沈成風怔了一下。
他剛剛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他只是想起言聽雪白天說,他的新研究是為了幫一個朋友解決問題,理所應當地以為,那個朋友是自己。所以在發現那個物件很可能不是自己的時候,一股煩躁感油然而生。
小兔子有另一個珍視的朋友,為了這個朋友不顧導師的反對要去研究一個新的課題,還為了保護這個朋友,對外隱瞞著他的身份。
這是一個被小兔子藏起來的,隱秘而不可說的朋友。
沈成風一想到這一點,身上的火氣就蹭蹭往外冒。
居然還有一個他不知道的人,得到了小兔子的依賴。
而且這個人是小兔子的秘密。
「對不起,」沈成風緩緩道,「我不問了。」
他輕輕在小兔子的額頭親了一下,把兔子摟進懷裡。
小兔子仰躺在他臂彎裡,四隻爪子蜷在身前,眼瞳的紅色把眼睛周圍的一圈白毛也暈染成紅色。
他的眼睛像是鴿子心頭的血,濃烈而純粹。
沈成風輕輕撫過兔子胸口的軟毛,又把手指按在他的小鼻頭上。
兔子的鼻子隨著呼吸輕微顫動,撥出的熱氣和他的外表一樣,微弱而秀氣。
「我不問了。」沈成風重複了一遍,「以後也不問。」
小兔子被他按得微微向後仰倒,鼻頭的毛也翹起來。
「不說這個了。」
他在兔子額頭點了一下。
小兔子身子搖晃了一下,眼睛沒有看他,爪子卻抱住他的食指,嘟囔一句:「也不是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