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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怒吼，耿老大揮動了閃著刀光的快刀。

這一刀，卻不是砍向他自己的。

→第四章 - 蛻變(上)←

刀光閃動，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在這瞬間凝固了下來

耿老大渾身都濺滿噴湧出來的鮮血，耿老二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雪亮的長刀就從他的腹部捅了過去，他喉嚨好不容易發了一個&ldo;哥&rdo;字，整個人已經倒在地上。

對於這種情景，茅方和段七早已是習以見常，程展卻害怕地看著眼前，渾身抖動個不停。

李石方仍是一幅神色淡淡的樣子，他平淡地問著耿老大：&ldo;你怎麼知道，那四百兩銀子只是贖你弟弟的？&rdo;

程展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眼神是如此帶有獸性，一個人的臉色是如此兇殘，耿老大望著自己的弟弟，語氣帶著冰冷的殺氣：&ldo;哈哈哈……我是誰？&rdo;

他伏跪了下去，有些神經質地抓住了耿老二的屍體：&ldo;我是長子，這份家業應當屬於我！可我卻是個妓女的兒子，弟弟，你知道不知道！自打你出生以後，我便沒過一天好日子！從小都要受盡欺凌，受盡侮辱，自打我娘死後，就連爹都不把我當兒子來看，你娘說了，耿家的家業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了！&rdo;

程展的心跳了幾下，他的家境也不是與耿老大相近嗎，只是他比耿老大幸運得多，有那麼一門親事牽掛著。

他的聲音只有殘酷：&ldo;所以我把當奴才一樣地侍候著你，只求你能發發慈悲，給大哥一口飯吃！可是爹孃太狠心，大哥既然活不下去了，也只好先把弟弟你送入地獄了！&rdo;

程展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耿老大這麼狠心？

在他的眼裡，這世界上，還有許多不可以拋棄的東西！

自己是父母生養的，即便是後娘，對自己終究是不壞的，這不可以拋棄，兄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也不能拋下。

那麼妻子就能拋下了嗎？不，即便她比自己大三十歲，可如果自己進了沈家的門，那麼他便是一個承擔著責任的男人，縱便不能做到白頭偕老也要不離不棄！

這是一個承諾。竟陵程展對自己的承諾！

還有許多東西，是自己不能放棄的！

耿老大猛地站了起來，神色越發陰冷：&ldo;李管家，從現在起，耿殿臣便是耿家唯一的繼承人了，再也沒有人和他爭這個位置了！一千二百兩銀，一分也不少給你！&rdo;

李石方重複了那個問題：&ldo;你為什麼會知道，那四百兩銀子只是贖你弟弟的？你不怕猜錯了！&rdo;

耿老大冷冷地回答了：&ldo;猜錯了又怎麼樣！在這個家，有他無我，有我無他！爹爹願意出四百兩銀子先把他贖回去，可我知道，他們只願意把弟弟贖回去，然後就不管我的生死了！哈哈哈！&rdo;

他的笑聲越發陰狠：&ldo;可他沒想到吧！現在耿家只有我一根獨苗了，不把我贖出去，耿家就要絕後了，一千兩百銀子是一分也不能少了！&rdo;

李石方揮揮手，段七把耿老大拖了出去，可程展卻依樣覺得耿老大那陰狠的神情仍然在房間裡徘絗。

李石方神色淡淡地朝程展笑了笑：&ldo;程二少爺，這些天倒讓您受委屈了！可是不知道為何，耿家至少是送來了四百兩銀子，可您家和沈家卻是連封信都沒帶來……&rdo;

他語氣仍是那樣平淡：&ldo;我想再這麼拖下去的話，難保二少爺您不出個意外，身上有個閃失，甚至落到耿老二那般下場也未必，所以想讓你來催一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