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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法師的臉上滿是惋惜之情。
他和遊俠面對面地站在一個火元素池的兩側,這個火元素池很小,它被法師限制在一個能用雙手托起的雲母石碗裡,碗卡在被鑄造成藤蔓與侏儒手臂的黑鐵支架裡,在靠近碗的地方,鐵支架變成暗紅色並散發出洶湧的熱量。
「真的不能給我留點嗎?」他說:「只要兩克的分量,我只是想做點實驗。」
「不行。」遊俠溫和而固執地回答,法師傷心地撇嘴,但他還是遊俠所願地施展了一個法術,在法術生效後,遊俠將那隻圓筒扔進了火元素池。
煙霧剛產生就被驅散了,蘑菇幹在純粹的火元素裡發出嬰兒般的啼哭,「這些分量能召喚出一打以上的魔鬼。」法師說,有那麼一陣子,遊俠以為他會伸手進去將殘餘的部分搶救出來——幸好沒有,他在心裡對自己的法師朋友說抱歉,很少有人知道,精靈厭惡這種蘑菇不僅僅是因為一個名字和人類所知的邪惡用途。
他們站到火元素池回復到原有的樣子後才離開,法師謹慎地用魔法閉鎖了那個房間。
「我有可能沒有準備這個法術。」阿爾瓦說,他對蘑菇的事情還有點兒耿耿於懷。
「我離開碧岬堤堡的時間並不長,」遊俠怡然自得地說,「至少還不足以讓你厭倦了你的老朋友。」
阿爾瓦法師喜歡水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他也同樣地事務繁忙,所以他常備一個小法術以在緊急時刻驅散房間和身上的煙霧氣味。
「接下來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沒有,」遊俠微微側過腦袋:「需要幫助?」
「考伯特想讓我見一個人,一個讓他心生好感的陌生人,」阿爾瓦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迴蕩,法師和遊俠都習慣了輕捷無聲的行走:「他希望我能給予一些……指示。」
「怎樣的人?」
「尚且不得而知,」阿爾瓦說:「但就我看來,那人不是極其的善良,就是極其的邪惡。」
「附帶說一句,」他緊接著說:「他想要去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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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
——是的,白塔,我們首先要到那兒取些東西,然後沿著星光河向北,直至灰嶺。
——是終點?
——暫時的終點。巫妖說,我們需要一個穩妥的棲身之所。
——我以為你會急於恢復力量。
——那裡同樣有磨礪刀鋒的地方,曾經的不死者說,灰嶺是銀冠密林的前沿與崗哨——地精、獸人、還有人類,戰鬥與危險從不缺少,但還不至於太過頻繁,正適合現在的我們。
——他們會允許?對此異界的靈魂抱持懷疑態度——在他的世界裡,一次有趣的小採訪裡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表示認不出自己的鄰居,也喊不出他們的名字,但這對他們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妨害,但這兒呢?人們對一張陌生的面孔必定會抱持著狐疑與警惕的態度,來歷不明的旅人們哪怕只是經過村莊或者在田地邊駐足片刻都會遭到驅逐,更不用說定居和侵入他們的生活了。
——會,巫妖說,簡單而不容置疑地。
異界的靈魂沒有再說些什麼,他能覺察出巫妖的情緒正處在一個扶搖不定的狀態。曾經的不死者像是被逼迫著面對著一些他不想面對的東西,最諷刺的是,在他身後用鐵鞭抽打著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巫妖用魔法伎倆給自己變出了一個粗陋的鏡子,柄是木頭的,背面的水銀漆已經龜裂,還缺了一小塊。鏡面中倒映出他蒼白的臉。這張臉早在七十年前便已腐爛殆盡,但如今它又回來了,巫妖並不為之感到欣喜——他從未喜歡過自己的面孔,雖然它曾給予他庇護,在他還很弱小卑微的時候。
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