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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上加傷,怕是要出大事。
深夜的醫院人影幢幢,封棲松不願將受傷的事情公佈,所以進的是角落裡的手術室,連門都關不嚴,白鶴眠能隱隱聽見裡面雜亂的腳步聲和荀老爺子焦急的話語。
時而要止血鉗,時而要紗布。
這要的哪裡是止血鉗和紗布?這要的是白小少爺的命。
他心心念唸的封二哥在手術室裡快死了,他還搞不清楚自己內心深處翻湧的感情究竟為何。
又或者說他早就察覺到了,只是恐懼,只是畏縮,只是怕自己陷進去,然後萬劫不復,永世不得超生。
白鶴眠痛苦地捂住了腦袋,在千山的尖叫聲裡,軟軟地癱倒在了地上。
封二爺受了傷,白鶴眠怎麼可能毫髮無損?
只不過他運氣好些,沒傷筋動骨,但是身上也多是燒傷和瘀青。
千山鬼哭狼嚎地把白小少爺送到另外一間病房,自個兒也被醫生按住,處理起腰間的傷口。
警察署還在燒,封家的波瀾卻漸漸平息了。
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關於警察署爆炸的新聞,比陳北斗的兒子被封老三釣上來那天報導得還要熱鬧。
千山拎著報紙從門外溜達進來,手裡端著杯熱茶,在暖融融的夏風裡,呼哧喝了一大口。
「山哥,」門口的護院笑嘻嘻地叫他,「歇著呢?」
「嗯,歇著呢。」千山把報紙往胳肢窩裡一夾,頭也不回地推開了東廂房的院門。
雜草瘋長幾天,又被剪了,徒留滿地青青的茬。千山怕鞋被扎穿,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手裡的水杯晃出點熱水,燙得他罵罵咧咧。
東廂房是封家老大曾經住過的地方,也是如今二爺歇下的地方。
報紙上關於封棲松的生死猜翻了天,而包紮好傷口的封二爺正摟著白小少爺躺在偏房裡酣睡。
白鶴眠從醫院一直昏到了家,身上的傷口沒什麼大問題,倒是被嚇住,又開始渾身發熱,說了半宿胡話。
千山壯著膽子聽了幾耳朵,差點沒笑死——白小少爺在罵封棲松呢!
千山跟了封二爺這麼些年,就沒見過有誰敢罵封棲松,還罵得這麼真情實感,邊罵邊咬牙切齒的。
白家的小少爺真是個活寶。
白鶴眠在夢裡把封棲松罵了個狗血噴頭,等真醒了,反倒捨不得了,還摟著封二哥的脖子好生瞧了許久。
封棲松面色不太好,但是有血色,嘴唇乾了些,但唇角含了笑。
「封二哥,」白鶴眠啞著嗓子喚封棲松,把自己滾燙的額頭貼了過去,「你痛不痛?」
他看見了封棲松肩膀上的紗布和固定斷骨的夾板。
「不痛。」封棲松單手摟住白鶴眠的腰,覺得他又瘦了,於心不忍,「你都發了幾回熱了?」
「封二哥怕我懷孩子的時候難受?」白鶴眠懶洋洋地笑了一聲,滑落下來的領口後面,牡丹花在白皙的脖頸旁開得熱熱鬧鬧。
白小少爺生著病,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粉,襯得牡丹的紋路越發妖艷,還透著股惹人憐愛的水意。
他水靈靈地開在封棲松的懷裡,給點滋潤就燦爛地開了。
「疼。」白鶴眠眨眨眼,眨出一泡淚。
封二哥不問,他還想不到自己,可問了,渾身上下都不得勁起來,連指尖都是疼的。
封棲松單手託著白小少爺的屁·股,把他攏在身前:「讓你走,你怎麼就不走呢?」
白鶴眠把纏著繃帶的胳膊搭在封棲松的肩頭:「我為什麼要走?」
「……你越是趕我走,我偏不走!」
說話間,千山推開了門:「二爺,報紙給您拿來了。」
「放那兒吧。」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