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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樂紹衣清楚的認識知道，這一切絕不可能了無痕跡，夢境中萬念俱灰的感覺不及那天的萬分之一，她守著添香屍體的那種絕望，那種憤怒和悲痛，這輩子她都忘不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門柩的縫隙投射到地面上，細微的灰塵在光線下浮動遊離。

樂紹衣扭頭望過去的時候，被光線晃了眼，依稀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安靜垂眸，抿著嘴站在那裡，還是十六七歲的模樣，一隻手臂負著長劍，靜默無言的跟在自己身後；再然後，就是他鮮衣怒馬，冊封為王。

可是，這有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昔日的平凡的少年成為如今呼風喚雨的王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個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少年如今與自己反目成仇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樂紹衣看著看著，忽然就笑出了聲。

她把頭扭回來，抬眸望向帳頂。

如墨一般的眉尾細細延向兩鬢，她的鼻子從正面看起來小巧玲瓏，側面卻如山峰般挺拔，美好的弧線一直滑到人中，然後是粉紅的唇瓣。

古兒端著盆站在門檻處看著樂紹衣的側臉，竟然慢慢失了神。

她是如此好看，好看到他都不知該如何形容，這樣的她本應該被細心珍藏，妥善安排一生，本應該被好好的護在身後，看不到人世間的汙垢，只看到世間的美好。

可恰恰相反，她經歷了這世上的人都難遇到的困頓和坎坷，嘗遍了人情冷暖。

……

他端著盆子的手漸漸收緊，手腕上的青筋也一起爆了出來。

&ldo;古兒？&rdo;

&ldo;嗯。&rdo;他抬頭，嘴角抿出一個弧度：&ldo;姑娘，看來古兒來得正好，您起身洗漱吧，水盆給您放在這了。&rdo;

&ldo;好。&rdo;

&ldo;姑娘，&rdo;古兒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了邁步的腳，&ldo;您莫要自責，發生那樣的事情，並不是您的錯。&rdo;

樂紹衣洗漱的手頓在半空，她眼中極快的閃過幾絲情緒，而後歸於平靜，她拾起布巾擦了擦手，問道：&ldo;柳彥走了？&rdo;

&ldo;恩，出城許久了。只是，他……&rdo;古兒眼神有些閃爍，似乎是沒有想好如何開口。

&ldo;直說。&rdo;

&ldo;他一把火……燒了添香姑娘的屍身，然後將骨灰帶走了。&rdo;

樂紹衣嘆口氣，&ldo;隨他吧。添香心中也定是希望能和他一起的。&rdo;

&ldo;姑娘……&rdo;

&ldo;你今日是怎麼了？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但說無妨。&rdo;

&ldo;聽下人說，您之前一直在上京呆著，那裡天氣暖和，住著也方便，您怎麼突然來了龍景？這裡寒冷艱苦，您能習慣嗎？&rdo;

樂紹衣沉默看著他，他也沉默的看著樂紹衣。

二人對視許久，最後是樂紹衣忍不住先開了口。

&ldo;我發現，你不僅一點上下意識都沒有，就連察言觀色的本領也欠缺的很。&rdo;她戳了戳他的臂膀，&ldo;看不出來所有人都不在我面前提以前的一個字嗎？就差把青城這兩個字掛在門口明令禁止大家提了，你還真是……遲鈍。&rdo;

&ldo;確如你所說，龍景城條件艱苦，可我在這裡呆著，心裡不知比青城舒服多少。上京就像一個巨大的牢籠，而龍景對我來說，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