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晏家(第1/3 頁)
兩人隨書童去了夫子們居住的後山宅院,面對關不住的滿園春色,程暖鑫的心情舒展許多,一手背後一手搖著摺扇,賞花踏歌而行,好不愜意。
行至宴夫子的起居院子,地方不大卻把夫子的授業解惑與起居之處都安排得井然有序。進入前院是間類似堂屋的寬敞書房,再往後院去就是夫子居住的內院正房,東西廂房也各有一間,供夫子的子女居住。
書童拱手一禮進了書房,墨彥二人在院內竹椅上坐著等候,屋內時不時地傳來陣陣談笑聲。程暖鑫走到門口側耳傾聽,恨不得馬上進去看個究竟,生怕錯過什麼熱鬧,自己那點煩惱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而屋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聽聞令郎高中探花,恭喜宴夫子了,還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說話的是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夫子,臉上的橫肉都要笑得溢位來了,眾人也紛紛拱手賀喜,均是喜笑顏開的模樣。
“不簡單啊,十七歲的探花郎!”
“真是可喜可賀!”
“恭喜,恭喜!”
程暖鑫聽到此處會心一笑,這新科探花郎可是他的好兄弟那。宴家公子宴清,字清閒,兩人年齡相仿又同窗多年,經常一起曠課去後山捉魚,因為這事兩人沒少挨宴夫子罰抄。
去年因宴夫人病重,兩人沒有一起參加科舉,當時程暖鑫還很是遺憾。如今宴清是聖上欽點的新科探花郎,成了朝堂新貴,聖上身邊的近臣,前幾日被任命去了幽州做五品知州,程暖鑫還真是為他感到高興。
出京那日,他還跟著宴夫子一家人將宴清送到了城門外的,宴夫子還對宴清說了一段感人肺腑的話,他當時差點感動得落淚,想來真是有些丟人。
“小兒年幼,只是僥倖罷了。”
宴夫子苦笑著擺擺手,突然這麼多人向他道喜,一時半會兒有些不適應。
“聽聞今年的主考官,是當朝宰相王大人。令郎既是王宰相的門生,又得陛下垂愛升了五品知州,日後的仕途必是平步青雲!”
“是啊,是啊!”
宴夫子吩咐著家僕為客人添茶,臉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宴夫子的老家在幽州,宴家在當地也算是世代書香,如今總算出了個做大官的,在外人看來還真是件光耀門楣的大喜事,不過他對小兒做官一事,卻是擔憂多過歡喜。
“哎呀,還稱什麼夫子,應該稱宴山長才是。”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再次紛紛上前恭喜,這才是他們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平日看這宴夫子不顯山不露水的,近日可是靠著高中探花的令郎光耀門楣,還被聖上提拔成白馬書院的山長,真是好不風光。
“承蒙各位抬愛。”
宴夫子謙虛回應著,但心裡知道這裡真心恭喜他的沒幾個,聽說書院裡有好幾個自視甚高的夫子聽了此事,嫉妒得牙癢癢恨不得請辭回鄉。
“不對啊!宴夫子為何接受了山長一職?”
屋外的程暖鑫眉頭微皺,皙白的小臉讓他揉得通紅,可還是想不通此事,只得轉頭向墨彥求助。
“墨兄,夫子不是一向對朝堂之事充耳不聞嗎?若是當了山長少不了跟權貴打交道,還怎麼專心教書育人?”
“清閒既已為官,夫子不能再兩耳不聞窗外事了。人生哪能多如意,萬事只求半稱心。”
墨彥淡淡幾句讓程暖鑫豁然開朗,看來這世間不光他有不如意的事啊,只是大多數人都會憋在心裡不與外人道罷了。
“墨兄,你最後這句妙啊!”
“借花獻佛罷了。”
墨彥抬手向房門口一指,程暖鑫恍然大悟,居然是宴夫子在門框處貼的對子,原來宴夫子早已看透一切,不過命運還是讓他身陷其中。
“兩位公子隨我到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