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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這麼說說……我是個易怒的、愛嫉妒的老頭。我羨慕您的父親。我多麼想有這麼個女兒啊!或者孫女兒……因為您是可以作我的孫女兒的……我會這樣地為您感到驕傲!……嗯，是啊!生活的安排是這樣悲慘和不合理。大概，有孩子這是巨大的幸福?&rdo;

&ldo;巨大的幸福，伊凡&iddot;阿列克謝耶維奇!&rdo;瑪麗娜立刻活躍起來。

她站起來，走到無線電機跟前，將她那隻纖細的、幾乎透明的手放在天藍色的箱子上。她感到金屬冰涼，急忙把手縮了回來。

&ldo;巨大的幸福，伊凡&iddot;阿列克謝耶維奇，&rdo;她繼續說，淚眼模糊地望著遠處。&ldo;有時我似乎覺得，我將很幸福……而有時……我是這樣痛苦……灑盡了淚水……這些日子裡，我比近十年來哭得還多。我可以坐在您床上嗎?您的手多大……請告訴我，您難道不相信，您一定能聽到訊號嗎?&rdo;

&ldo;我相信，瑪申卡……我相信……我整個的生命現在都在這一信念之中了。在這之前，我認為，我要這個是為了人類……可還是為了自己……而現在……&rdo;老人閉上了眼睛，沉默不語了。

瑪麗娜撫摸著他放在毯子上的手，溫柔地望著老人那雙頰塌陷、眼睛深凹、有一綹一綹白鬍子的瘦削的臉龐……她撫摸著他的手，看到先從一隻眼睛裡，隨即又從另一隻眼睛裡緩緩地流出兩滴淚水。

&ldo;而現在是為了您而想要這個，全心全意為了您想要……並且感謝您用美好的感情喚醒了我心中的……您看，我流了淚，但我不感到害羞……上一次流的眼淚是屬於莫德的。&rdo;

瑪麗娜用她散發著幽香的手帕替老人擦去淚水。

&ldo;茶煮好了，伊凡&iddot;阿列克謝耶維奇。&rdo;她說，並微微一笑。

兩個人忘了喝茶，互相對望著，各人想著自己的心事。

克列諾夫感覺到了極大的安慰。也許，這種感覺一生中通常只有一次……在臨終之前。

&ldo;多偉大的國家、多幸福的時代、多好的人啊。&rdo;顯然，他是在自言自語。

&ldo;人?&rdo;瑪麗娜沒聽清，重問道。

&ldo;是的……您、他……還有你們大家，未來的人們……&rdo;

前室裡傳來了簌簌聲。

&ldo;最最尊敬的!您也許認為，獨臂大盜在搶劫您吧?沒有的事!這是我，您的惹人厭煩的助理護士。飛到您這兒來呆一會兒，我在脫衣服，掛大衣……給自己整理一下，因為我將從這裡上我的女病人，我和您常說的……我們的瑪申卡那兒去。她很不好，又非常不注意……也許，是一種英雄行為!我欽佩。這是科學家的權利!鄙視輻射。那麼，您感覺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