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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的語氣閒適,像請求直美去扔一袋垃圾。
還是分類好的那種。
「……」
直美環顧四周,除了四處凝固的血跡和一柄手術刀,再找不到蛛絲馬跡。
她執拗地不動,等一個解釋。
「直美小姐,你覺得我殺了太宰先生,又砍了耀哉的一隻手和半條腿,還在乎多背條命嗎?」
「……」
直美憤恨地咬著下唇跑了。
因為再不走,很可能就要露餡。
打發完谷崎直美,童磨給鬼舞辻無慘打電話。
他本來是那種三聲忙音不接通就會結束通話的性格,這次偏偏等了五聲。
嘟嘟嘟,嘟嘟—
無人接聽。
童磨結束通話,隔了不到一分鐘,又回撥。
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
他出神地等了很久,不記得電話響了幾聲。
又一次忙音後,出現了短暫可以通話的跡象。
「餵—」
開場白剛說一個字,啪嗒—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
童磨不死心,原封不動地撥回去。
聽筒裡流出冰冷的機械音: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
坐在陰影裡的童磨麵無表情,把耀哉略微下墜的身體往上託了託。
窗外光芒萬丈,童磨習以為常的景色卻成為產屋敷耀哉的煉獄。
……
他是尊入定的佛一動不動地坐著,直到將近六點,夕陽散盡最後的餘暉。
是時候去找鬼舞辻無慘聊聊了。
童磨小心翼翼地起身,儘量不驚動淺眠的耀哉,剛走到出門,撞上汗流浹背的直美。
「我還以為你會趁機逃跑。」
童磨挑了挑眉。
谷崎直美不服:「我只是不想讓兄長大人有危險。」
多麼感人的羈絆啊。
童磨漫無邊際地想,和少女擦肩時被攔住。
「你手上的傷不用包紮?」直美神情不忿。
童磨若無其事地笑:
「不用了謝謝,比起這個,麻煩你去攔輛出租。」
人類總是愚蠢,懷揣多餘的擔心。
童磨神情冷漠地想,懷裡的風衣動了動。
耀哉意識不清地呢喃:
「……」
「嗯?你說什麼?」
童磨俯身傾聽,須臾嘴角噙笑:
「右手痛嗎?我給你吹吹。」
他如珍寶捧起耀哉空蕩蕩的袖子吹氣,一邊用哄孩子的語調說:
「痛痛快飛走吧。」
童磨總是與世間格格不入,唯獨這安慰人的手段是幼時從母親身上耳濡目染學來的。
郊外別墅
「無慘先生,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童磨,想清楚你是在跟誰說話。」
被吵醒的耀哉睜開惺忪的睡眼,聽見撲通悶響。
喧囂的記憶蜂擁,他反射性地看向自己的右臂。
那裡空無一物。
他認為痛得撕心裂肺的右手,明明已經沒有了。
恨意在陰暗的角落肆意增長。
啪嗒—
他望去,收入眼底的是無慘愉悅的臉,半開半閉的門縫間,童磨倒地的身影一閃而逝。
「醒了?」
無慘漫不經心地問,脫下白西裝掛在衣架上。
「你故意不說我不能曬太陽。」耀哉的目光追逐他的背影,「你那麼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