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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這遺詔被溫府壓下,他那幾個不安分的兒子為了爭奪王位,必是明裡暗裡打探遺詔下落,溫府將再無安寧之日,且新君登基,為防動搖皇權,必要將手握遺詔的溫府除之而後快。
他要讓何念瑾明白,一旦事關家族興亡,任何人都會像他一樣。
「可是先帝他不過是以己度人,到底還是低估了你父親。」溫夫人支手撐著頭,眼中溫情似海,「你父親即便在最為艱難的時刻,都未曾想過捨棄我們母女,他只是牽著我的手問我,若他不是這一品大將軍了,我會如何看他。」
溫晚亭怔怔看著她,看著她眼中耀眼的光,嘴角溫暖的笑。
「我彼時回答他,那樣的話,他便只是我一人的大將軍了,甚好。」
溫晚亭聽得眼眶濕潤,卻見溫夫人輕拍著她的手,勸道:「我雖不知你同楚離為何置氣,但暫且忍一忍,他同你父親不日便要出征襄夷,莫要讓他戰前分心。」
溫晚亭後知後覺:「什麼出征?」
她方從溫夫人口中知曉,顧錦延手握城防圖逃至襄夷,本就是皇帝同楚離商議好的計策,只為將計就計,徹底鎮壓襄夷。
此事,她卻從未聽楚離提及過。
他為先帝遺詔娶她在先,期間三番五次誆騙於她,而後為了做局不惜將她一併設計進去。
溫晚亭聽著她母親與父親的故事,再想了想自己與楚離,好似忽然明白了什麼。
她頂著微紅的眼眶,訥訥起身告辭,將春鈴留在府中,自己牽著追月出了門。
她去尋了許久不見的教習夫子。那個教導她十餘載,與她亦師亦友的,衛以清。
溫晚亭心中實在憋悶,卻無人能說,而衛以清大抵是她為數不多,值得信任又能口無遮掩的朋友。
昔日,她上躥下跳,衛以清替她避人耳目,她惹是生非,衛以清替她出謀劃策。
她年幼時只覺得這位夫子待自己極好,待年紀漸長方知,他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教導著自己。
若非溫晚亭一朝身中奇毒,將軍府上下因要將此事瞞住便再未請過衛以清上門,此刻他大抵搖著摺扇,笑自己至今才勘破。
到了一方草廬前,溫晚亭拍了兩下木門,喊道:「夫子!喝酒!」
裡頭傳來漸行漸近的腳步,伴著一道清朗的人聲:「近日教案繁忙,怕是……」
溫晚亭:「我請!」
樹幹並排紮成的木門被人推開,露出衛以清那張泛著書卷氣的臉:「走。」
到了飯館雅間,眼見溫晚亭悶頭點了若干女兒紅竹葉青,衛以清捏著扇柄的手頓了頓:「徒兒一年半載不見,酒量倒是漸長?」
結果並沒有,溫晚亭三杯下肚便開始激情發言。
「衛以清,我同你說!」溫晚亭拍案而起,手指青天,「我今日便要休了楚離!」
衛以清一愣:「……這種事情,倒也不必同我說。」
溫晚亭此時也顧不上他答了些什麼,總之有人應和一聲,她便能繼續。
手中的杯盞重重一放,震掉了衛以清剛剛夾起的花生米,她壓低聲線,語氣神秘道:「你可知,我府中有一道先帝遺詔!」
衛以清扶額:「……現在知道了。」總覺得這酒局是來錯了。
溫晚亭還要繼續:「你可知這遺詔裡頭……」
衛以清一把將花生塞她嘴裡,堵住了話頭,再將四周門扉雕窗關得嚴嚴實實,方重新坐回她跟前,抹了把額間的密汗。
他看了眼鼓著腮幫子無神地嚼著花生的溫晚亭,試圖和她進行溝通:「且別說了,此等一不留神就要掉腦袋的事情,我可一點都不想知道。」
溫晚亭訥訥點了點頭,待嘴裡的花生吃完,輕聲道:「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