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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勉前腳踏進前門,她抿唇一笑,把鬢邊長發撩到耳後,默默跟上。
一進來,原本有點小吵鬧的教室瞬間歸於安靜。在只有黑白灰的直男班級裡,走進個穿亮色裙子的女生,實在是太搶眼了。
江勉徑直把書丟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然後走到講臺上拷課件。
「學習委員作業收一下,上課之前給我。」語氣秉著公事公辦的情緒,隨後就下了講臺,回到位置上。
任渺渺只認識他,理所應當是靠他坐咯。
「江勉學長?我坐這裡可以吧?」
她明知故問,聲音不大。
「……坐吧。」
今天她的到來出乎意料,江勉舒了口氣,兀自翻開書。
前排有幾個男生回過頭。
任渺渺視若無睹,撐著下巴,明眸靈動地看著他,「學長,原來你是吳院士的學生啊。」
「嗯。」似乎因為大庭廣眾之下被盯著,江勉只低聲看書。
前面的目光火熱,男生們也很八卦助教的感情問題。
任渺渺又把目光轉回來,發現江勉的耳尖竟然微微發紅。
0202年了,還有這麼害羞純情的理工男?算算年紀,他都24、25了吧?擱在社會上,結婚早的都當爹了。
欠調教,欠她的調教。
「你是什麼方向的呀?」女聲輕柔溫潤,滴得出水來。
這時他才從書中抬了一下頭,「天體物理,細分方向是星際介質、恆星和行星的研究。」
任渺渺點頭,語氣悠長,「哦——」
還行,不難理解。
昨晚她剛好看到恆星、行星、衛星的差別了呢。
江勉抬手推了下眼鏡,殊不知是掩了下對她「胸有成竹」的發笑。
男人清了清嗓子,又幽幽解釋,語氣認真而虔誠:「具體課題又有很多。日常一般是用透過各種觀測星雲、恆星系統還有系外行星,來研究形成演化規律,比如恆星元素豐度與星系化學演化、恆星核合成、銀河繫結構等等,都是很重要很有趣的課題。」
說完,他對上那雙杏眼,目光乾淨極了,恐怕腦子也是。
驀然溫柔一笑。
「哦,這樣啊……」
是錯覺嗎?她咋還覺得後脊發涼呢?
好在她翻車之前,學習委員前來救場,遞過收齊的作業,江勉溫和地點了點頭,悠然自得地翻閱著,唇角扯著若有若無的笑。
幾分鐘後,一個頭髮花白的高瘦老人進來,開始上課後教室靜悄悄,任渺渺總得做一下聽課的樣子,於是假意聽課,時不時才偷瞄身畔的男人。
他坐得端正筆挺,胳膊閒適地搭在桌案上,手指修長,指節分明,虎口卡著只紅筆。
透過薄薄的鏡片,專注的目光在作業冊上逡巡,運筆勾點圈畫。
閱。點豎撇捺彎鉤。
一個字,就能看出他筆跡遒勁、筆法行雲流水。
都說字如其人,但江勉的字比他本人瀟灑放曠得多。
察覺到透過空氣傳來熾熱,他一個眼神掃過來;任渺渺心裡咯噔一聲,立馬端正聽講。
天知道她怎麼聽完了兩個小時的天書。
課程最後,吳院士進入抒情時刻:「誠然太陽給了我們光明、能量,但太陽只是我們的繼母。我們的真正的母親在一場超新星爆炸中死去了,它爆炸所產生的元素構成了我們的血肉。千百年來,詩人和歌曲創作者從不歌頌我們真正的母親,大概因為他們不瞭解物理,不瞭解星體演化的法則。」
滿室學生都跟著哈哈大笑,任渺渺完全沒反應過來,只好跟著抿了抿唇。
下課鈴響,學生作鳥獸散,懸著心也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