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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姣見她一臉沮喪，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於是端了甜湯哄她：&ldo;是不是跟敬之吵架了？來把湯喝了，你最愛喝的紅豆薏米湯，我特意多加了冰糖，很甜的，喝了心情就好了。有什麼不開心的，我們明天再說，啊？&rdo;

她就著媽媽的手，一勺一勺把湯喝掉，身體是暖起來了，擱在心裡的事卻沒有放下。

第二天早晨，她聽到媽媽在外面絮絮地跟王嫂說話，然後王嫂才出門去買菜。

見她起床了，陳玉姣招呼她過去吃早飯：&ldo;有哪裡不舒服嗎？吃完飯，要不要去醫院看看？&rdo;

長安說不用，又看著她，問道：&ldo;媽，王嫂不跟我回去了嗎？&rdo;

從她有記憶時起，就一直是王嫂照顧她。因為她有智力缺陷，自理能力比一般孩子差很多，要花更多心思去照料。王嫂是陳玉姣孃家那邊的遠方親戚，為人老實勤懇，待她像親生女兒，長安也當她是半個媽媽。結婚後，要找個可以信賴的人繼續照顧長安不容易，殷氏夫婦乾脆就讓王嫂跟過去，反正小家庭也需要有人幫忙打理家務。

陳玉姣早年是護士，為了女兒，早就辭了工作在家照顧她。長安出嫁後，她也沒再請保姆，偶爾有事忙不過來，才會請王嫂回來幫把手，但很少像這樣一連兩三天都不放人回去的，所以長安才有這樣的疑問。

陳玉姣在她身旁坐下，摸著她的頭髮，神情有絲凝重，語氣卻很溫柔：&ldo;長安啊，最近一段時間我需要王嫂幫幫我，她可能顧不上去照顧你。你跟敬之就到這邊來吃飯吧，吃了再回去也是一樣的。晚上要是敬之值班，你不想一個人在家的話，就住這裡也好，跟我做做伴。&rdo;

長安不懂：&ldo;可是……為什麼呢？媽媽你有什麼事，我也可以幫你。&rdo;

陳玉姣笑：&ldo;我們長安現在開了店，自己當老闆了，有很多事要忙的。你只要回來陪陪我就好了，其他事不用你做。&rdo;

長安當然也想多陪陪爸媽，但她也怕敬之不高興，前段時間他還跟爸爸發生過爭執，媽媽後來告訴她是因為他換工作的事。

說起來，昨晚回到家她就沒見到爸爸殷奉良，於是問道：&ldo;媽媽，爸爸呢，怎麼沒在家裡？&rdo;

陳玉姣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ldo;長安……&rdo;

&ldo;他也值班嗎？是不是跟敬之一樣，要搶救病人？&rdo;似乎怕他們誤解她昨晚突然跑回家來住的行為，她試著解釋，&ldo;昨天我跟敬之約好了看電影，但他有病人，晚上要值班，不是他的錯，你們不要說他。&rdo;

陳玉姣心頭湧上些酸澀：&ldo;長安乖，你爸爸他不是搶救病人，他是自己生病了，這幾天在住院。&rdo;

第六章

長安一驚：&ldo;爸爸又生病了？不是好了嗎？&rdo;

去年殷奉良有過一次輕度中風，及時治療之後沒有大礙，休息一段時間之後甚至又回到醫院繼續上班，所以長安以為他已經完全康復了。沒想到短短不到一年時間，就又生病入院。

陳玉姣帶長安到醫院探病。病房外的走廊空寂整潔，護士長親自為殷奉良扎針，調好點滴的快慢，確認他沒有什麼不舒服，才開門退出來，正好遇上她們母女。

&ldo;院長剛睡醒，針水大概要兩個小時打完，你們正好進去陪他說說話。&rdo;

&ldo;嗯，謝謝。&rdo;

殷奉良做了一輩子醫生，中年時從公立醫院跳槽到當時尚不算發達的民營醫療機構，從科室副主任一路做到了副院長、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