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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現在倒齊心孝順了,給老孃燒了很多紙錢、紙馬,希望她放過自己。
而唯一中招的墩子,很可惜。十里八鄉的神婆師公都看遍了,也沒能看好,墩子到現在還沒法說話。墩子老婆氣得邊哭邊在老家門口罵了半夜婆婆,死了都單欺負老實人。
不過,和鎮上得了弔客病那位不同,那位是舌頭伸出去縮不回來,墩子則是說不出話,舌頭也伸不出嘴。
都說,他的舌頭,被死鬼老孃給攥住了。
流言裡說得像模像樣,連姿勢都有了,還有人信誓旦旦隱約看到墩子娘騎在他脖子上,一手攥著他舌頭。
墩子繼續無聲地張口,他很想說,居然這麼神,兩針紮好了弔客病,我這說不定也能紮好啊,畢竟符水也沒喝好我。
可是他再急,他的嘴巴只是如同離水的魚兒一樣張合,半點聲音也沒有。
「唉,我還是先帶墩子去市裡的香麓觀看看吧,那裡不是也很有名嗎?」墩子妻子想了想,還是道,「我帶他去燒燒香,許個願,也許有用。」
墩子不叫了,雖然就在海洲市,他卻沒去過香麓觀。但畢竟是本地道觀,他聽說過那裡供的是真武大帝。真武大帝就是專門降妖伏魔的,說不定真的有用呢。
一開始提議的中年男子遺憾地道:「怎麼就不聽我的呢……真的兩針就紮好了。你們要去,就掛那個小醫生的號,叫周錦淵。還得提前掛呢,上次我去,看完後他的號都被掛滿了!」
不過他也沒說,後來掛滿的都是來看禿髮的。
隨著墩子夫婦離開,其他人也散了,沒人再聽他叨叨。那點事回來顛三倒四翻來覆去地說,再傳奇大家的耳朵也要聽出繭子了。再說了,這人平時慣愛吹牛,兩針,真不是誇張麼?
……
墩子夫婦坐了一個小多小時大巴到了海洲市裡,又上了香麓山,迎面第一座殿中,供的就是一位赤發怒目、手持金鞭的神將。
「在這兒燒個香!」墩子妻子果斷地道,「沒聽過麼,上山不上山,先拜王靈官,這也是降妖伏魔的神仙。」
在她心裡吧,做妖的死老太婆和妖魔也沒什麼區別了,哪有死了還折騰兒子的,活著的時候就夠鬧心了。
墩子乖乖跪下來,燒香,磕頭。再偷偷摸一下靈官老爺的金鞭,沾沾正氣,管他有沒有用。
接著又奔著正殿去,給真武大帝燒香許願,承諾如果好了,就回來還願。
夫婦倆虔誠地拜完了神,墩子妻子又張望一下,花了二十塊抽了根簽,排隊找道長解簽。
「二位求的什麼?」道長看看簽文,問道。
墩子妻子指指丈夫:「我男人撞客了,現在說不出話來,是被他死……他娘攥住了舌頭,我們來求真武帝君保佑的。」
道長一聽,問道:「你們怎麼沒去醫院啊?」
墩子妻子一窒,「……可這是撞客啊。」
道長笑了笑,溫和地說道:「那這樣吧,我推薦你們到市三醫院的中醫科,找一位叫周錦淵的……」
墩子夫婦對視了一眼。
又是周錦淵?怎麼道士也推薦他!
周錦淵的號,現在可沒以前那麼好掛了,尤其週末,很可能掛滿號,週一到週五還好一些。
今天上午的病人還不算特別多,周錦淵看完一個禿髮患者後繼續叫號,診室少見地進來了非禿髮患者,是一對夫婦,妻子操著本地方言,急急說了些什麼。
海州話周錦淵聽著沒障礙,但這鎮上的話又有些不同之處,他就半懂不懂了,看向劉淇。
劉淇是本地人,還聽得懂金陽鎮的話,翻譯道:「她好像是說,香麓觀的道士讓他們來找你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