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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沒有錯。」
「你疏遠她,不喜歡她,沒有錯。他們不是好父母,是他們對不起你。」
從沒有人跟許忌這樣說過。在他被罵被黑被孤立的時候。
所有人都覺得,許忌和他的父母就是一體的,像根上長出的芽,筋脈密連,只要根出了問題,芽一定也是壞種。
只有許甄對他說,你是你,他們是他們。即使有血緣關係,你也是獨立的個體。他們犯的錯和你沒關係。
你也不需要因為沒法改變的血緣而強迫自己原諒他們犯的錯誤。
多大點事,都是親戚。
這句話,在許忌這裡不成立。他不喜歡,許甄也不會讓這句話成立。
他輕吻她鬢邊的發。
越過她的肩頭,望著牆上的照片。
視線觸到的每一張,都彷彿光陰在這一刻重現了一遍它流走時的痕跡。
在江城四中門口,學生會的桌子兩張一拼,紅色的橫幅圍住她放在凳邊的細白小腿。她戴最細邊的眼鏡,膚色膩白得像玉石,專心致志地埋頭工作。
第一次見到長大的她,他想到會掛在古人脖頸間的紅繩觀音像。
端雅,素潔,溫柔。
她坐在左邊,他刻意落在左邊的手,刻意用左手彆扭地摘下耳釘。
不算喜歡,只是有距離的試探。
觀音會生氣嗎。
校慶時,她打著油紙傘,在青綠的光影下,梳著乖順的麻花辮,慢慢地穿過畫著梅花的屏風,身影窈窕宛如一張古畫。
他只站在幕布邊,望著她,想了一千遍,對不起,要怎麼樣說。他從沒說過這句話。
酒吧裡。
一場國王遊戲結束。
紫禕舉著手機,連拍了好幾張。
她坐在角落,放空的眼看著螢幕上的深紫色的歌詞,她手指摳著斜背的包帶,指尖用力到發白。
她不喜歡他,甚至有點害怕。
許忌這樣想。
窄窄的巷道,她在前面走。
他穿著很薄的衣衫安靜地跟在她身後。
哪怕是心軟,同情,在那一刻,坦白心意後的那一刻,也希冀她的回覆。
冬季的寒風吹散她的頭髮。
也冷透了他的心。
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掛在了牆上,像古時候的才子佳人皮影戲。
可他不是才子。
他的佳人沒有回頭。
一路走,走到深冬時節。
被卡住的鞋子,於她是倒黴,於他是幸運。
再一次的,望著她散落在後背的黑髮,在風中翩翩。
他駐候的眼,終於看見她的臉龐,她的眼睛,像一湖結著厚冰又在初春慢慢融化的水。
她說:「許忌,你跟我一起吧。」
是開始。
一切。
然後,在平安果上寫的名字,在凌晨去買的餛飩,在煙花下很深的吻,太喜歡了。
他又在她耳畔低語,想到她不存在的那些時間,每一天都是苦熬。
「和你分開之後,每一天都好想你。許甄。」
「想了三年。」
她從來沒有聽過許忌這麼深情的告白。
她心跳得抽搐,從喉嚨口一路酥麻到腰際。
許甄慌起來,口不擇言道:「你…要不要換個衣服,你下面都濕了…」
她說完後就愣住了。
啊…這是什麼話…好羞恥…好想撤回…
聽著也太有歧義了…雖然她單純只是想提醒他去換一下被雪打濕的褲子。
「不用換,我脫了。」
她急忙:「別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