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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裴吟,是電話結束的十分鐘後。
裴吟帶著一身凜冽的氣息走進來,身上那件略大的外套被他裹的死緊,直到進了門才勉強從袖口露出兩根手指。
裴吟的上下睫毛幾乎要粘到一起,他抬起一隻手,用冰涼的指肚揉搓掛在上面的冰晶,同時另一隻手也沒閒著,在秦勉開口前就伸出大拇指往後一甩:「後邊兒。」
他說這話時只顧處理睫毛上的冰碴兒,多一分心思都沒留給秦勉,但裴吟不用看也知道,秦勉現在百分之百是在打量自己身上的這件外套。
因為那根本不是他的。
那是荊訣的。
第六章
荊訣大約在兩分鐘後走進大門,那時裴吟已經上了樓,門口站著的只有秦勉。
秦勉看見荊訣那件不合體的羽絨服,面部肌肉明顯僵了一下,他皺了皺眉,問:「荊隊,你沒事兒吧?」
荊訣把手裡提著透明袋遞給秦勉:「什麼事?」
秦勉目光在荊訣手裡那把沾血的匕首上頓了頓,問:「這是什麼?」
「拿回去查。」荊訣說,「看上面有沒有羅海鳴的血跡。」
荊訣說話的同時脫了那件黑色的羽絨服,他把羽絨服拎在手裡,問:「局裡的人什麼時候到?」
「最早六點上山,到這兒得七點以後了。」秦勉不再糾結外套的事,繼續跟荊訣報告,「還有個事兒,有幾個小姑娘不敢睡,要在大廳過夜,我先讓她們在一樓了。」
秦勉說這話的時候荊訣正好走進大廳,兩人一起看向圍在一張桌前的女孩們,秦勉說:「就是她們,後半夜我看著。」
一張還沒撤下餐具的圓桌旁聚集了五個年輕女孩,她們禮服也沒換,光在身上披了條圍巾,看向荊訣的時候還在瑟瑟發抖。
荊訣問:「空調沒開嗎?」
「沒開嗎?我沒注意。」秦勉隨口答完,又說,「魏局讓我跟你說,明天過後這事你可以不管,今天山莊沒人,你必須得頂上。」
秦勉看著荊訣緊繃的側臉,又加了句:「真的,魏局原話,不信你看我微信。」
「知道,接到電話了。」荊訣無奈地一抿唇,「沒你說的那麼委婉。」
荊訣是在裴吟纏著他一起回山莊的路上接到的電話,魏局的原話是:「荊訣,你挺會借題發揮啊?我告訴你,別跟我……脾……那一套!你在我這兒……我……復職……別想了!」
那段路訊號斷斷續續的,荊訣聽不全魏局的話,但他也不用非得聽全,就老魏那幾句話,荊訣每回去局裡交復職報告都能聽個遍。
「別跟我耍脾氣!就你脾氣大!」
「真以為局裡沒你不行?」
「讓你停職是讓你養傷,你跟我較什麼勁?」
「嘿!成我欠你的了!你信不信我能再給你放仨月假,我看你是不想……荊訣你給我回來!」
「……」
荊訣想起魏局那副吹鬍子瞪眼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問:「羅玉呢?」
「找著了,說是在屋裡睡著了。」
秦勉說完有意跟荊訣對了個目光,他心中有猜測,但不準備在這個時機說出口。一來擔心隔牆有耳,二來羅玉是荊訣的朋友,秦勉覺得有些話就算要說,也應該是荊訣先開口。
秦勉習慣根據荊訣的態度選擇處理方法,他知道沒有證據的揣測毫無意義,所以點到為止,言盡於此。
但並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樣懂得荊訣的心思。
頭頂上方的聲音突然響起時,秦勉的眉頭又一次皺到一起。
「對了!」裴吟不知道是不是用爬的方式上的樓,這會兒居然還停在二樓拐角,他幽靈似的退後一步,半個身子探出來,問,「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