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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朝瀾:「……」
楊紀清默默捂臉,他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你是想說,我為家族而活的行事作風,跟你父親相似,對嗎?」任朝瀾笑著拉開楊紀清捂臉的手。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楊紀清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抬眸望著任朝瀾,「我父親一生都在為家族而活,他那短暫的一輩子,一直都在為家族操心。你在這點上跟我父親很像,那天又正好是我父親的忌日,我便趁著情緒和酒興跟你說了那些話。」
「我知道。」任朝瀾微微低頭,與楊紀清額頭相貼,「但你說那些話時,是真心希望我能為自己而活,那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對我說這種話……」
他生來便擁有超越常人的玄術天賦,於是來到這個世上便被套上了責任的枷鎖,他從小接受的都是背負家族的教育。身邊所有人都在說他將帶著任家走向新的繁榮,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一句「要為自己而活」。
那日在望京閣,楊紀清那麼對他說。
他先是驚訝,隨後感覺自己第一次從家族中剝離出來,作為一個個體被人注視,被人關心了。就像是佇立在昏暗的大房間,外面有人推開了一扇窗,然後陽光照進了屋內。
於是,那日他把一顆心遺落在了楊紀清身上。
「你這也太容易被討好了吧?」楊紀清小聲道。只是一句「為自己而活」,他當時雖然說得真情實感,但到底也只是動了動嘴皮子而已。
「說這句話容易,但要跑到我面前說這話可不容易,他們沒這個膽量。」任朝瀾稍稍後撤,垂眸笑望著楊紀清,「其實那日之後,我還有一件事感到很遺憾。」
「什麼事?」
「沒能喝到你朝我舉杯作別那杯酒。」
「就這?」楊紀清失笑,「那我下回再請你喝酒,給你補上。」
「好。」任朝瀾看了一眼廊外的夜色,幫楊紀清開啟房門,「時間不早了,回房睡吧。」
楊紀清跟任朝瀾道晚安,轉身進了房間。
關上門後,他站在門後站了一會兒,正要往裡走,卻突然感覺有些不對——他關上門之後,就沒聽到任朝瀾離開的腳步聲。
楊紀清動作微微一頓,又轉身開啟了房門。果然看到任朝瀾還站在他門口,看到他開門出來,眼中露出明顯的驚訝。
「你怎麼還站在這兒啊?」
「我感覺今晚過得有些不真實,就想在你門口多待會兒。」任朝瀾垂眸道,「如果是夢,也好叫這個夢持續得長久一些。」
楊紀清聽明白了,任朝瀾這是缺乏安全感。是他讓任朝瀾等了太久了,從生到死400餘年,今天突然得到了回應,驚喜之下自然也會有所不安。
「你身上有繩或者線之類的東西嗎?」楊紀清捏著腕間的五帝錢問道。
「有一根紅繩,之前入畫,你給我綁牽魂線用過的。」任朝瀾遲疑地從口袋中拿出紅繩,卻沒有直接遞給楊紀清,「你要繩子做什麼?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我回房給你另找一根。」
「是很重要的事!」楊紀清從任朝瀾手中搶過紅繩,利落地從手腕上取下兩枚五帝錢,將其穿進紅繩編制的手鍊上,然後給任朝瀾戴上。
「這五帝錢是我出生前,我母親供在護國寺佛前開過光的,我出生後就一直戴著。只分你兩枚不是我小氣,正經起卦至少要三枚銅錢,我留三枚方便平時起卦用。」楊紀清撥了一下掛在任朝瀾腕間的五帝錢,「這樣就有真實感了吧?」
「嗯,真實多了。」任朝瀾珍惜地摸著自己手腕上多出來的兩枚五帝錢,笑容逐漸在嘴角蔓延開來。
楊紀清看著任朝瀾臉上可以說是絢爛的笑容,微微一怔後,突然伸手拽住任朝瀾的領帶,扯著人就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