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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訴仁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彭家萬分質樸,連兒子娶老婆都不在意對方的出身家底。可是他兒子堅持女性關懷:「她最打動我的一點,就是獨立自主。她有自己的事業,作為丈夫,我應該支援。」
他可真是養了個道德高尚的好兒子。
彭訴仁無可奈何,也不再問彭朗什麼時候要孩子,反正他還會拿季小姐在事業上升期做擋箭牌。
解決問題的關鍵在季小姐身上。
彭訴仁擱下茶碗,一張國字臉充斥父親的威嚴。
他伸粗糙的手向木茶几,拉開桌面底部的雕花抽屜,從中取出一封極為厚實的紅包放到季長善面前,「嫁到我們家,以後就是一家人。這是爸媽給你的改口費,收好了,不要給彭朗。」
季長善打小沒怎麼喊過爸媽,今天見彭朗的父母,提前做了幾天心理建設,這才像塊木頭似的將爸媽宣之於口。她合該收這筆辛苦費,但是瞅著紅包厚度,又覺得彭朗父母未免太過大方,她受之有愧。
「謝謝爸媽的好意,我心領了。」
「收著吧,小善。」彭朗拿過紅包,塞進她手心。
季長善與他對視三兩秒,想的是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轉而又望向彭家父母,口頭推脫兩番,最終在兩位彭姓人的堅持下,季長善將紅包暫時收入囊中。
客廳寂然良久,通向闊大院子的玻璃門映出深厚的夜色。
彭訴仁搓搓老手,飲完杯中的餘茶說:「天兒也晚了,今天就睡在家裡吧。」
此話一出,那對新婚夫妻同時挑了下左眉。
第9章 失眠 觀星賞月興許才不浪費光陰。
彭家的阿姨送來一套燕麥色的蠶絲睡衣,上面擱著洗漱護膚用品,說是太太給季小姐的,每樣都全新。
季長善道過謝,合上房門,抱著那一堆東西回頭看向彭朗。
他坐在窗邊的牛皮沙發凳上,左手邊立盞睡蓮落地銅燈,燈光昏黃,這人的髮絲浮出暗光,桃花眼低垂著,手捧一本粉皮浮世繪摺子在那兒慢慢翻。
季長善已經從最初的否認現實中清醒過來。
像剛才那樣的情形,彭訴仁皺起眉頭表示疑惑,石漸青拿審視的目光丈量他們,彭朗沉著應對的那聲「好」實在是權衡利弊無路可退後的上策。
新婚夫妻頭回拜訪公婆,夜深了,歸程太遠,公婆請留宿,偏新婚夫妻實誠,事先在飯桌上答了今日空閒,又能用什麼理由搪塞?
彭訴仁問兒子,明明每週末都來家住一兩晚,怎麼娶了媳婦這麼快就忘了爹孃,非得趕夜路回去。
這時再堅持回市中心,顯得做賊心虛,彷彿他倆要幹見不得人的勾當。新婚夫妻自然不能回些離經叛道的話,眼神互動後,由彭朗代替兩人答應了父母的好意。
季長善隨他上樓,踩著木樓梯,腳底嘎吱嘎吱響。
彭家別墅落成快三十年,地上共三層,彭朗的房間在頂層東頭兒,面積比西瓦臺那一整套公寓都大。
他屋裡頭鋪木地板,南面開了扇巨型網格窗,墨綠色的厚窗簾垂墜拖地;半封閉的西牆嵌了臺闊屏電視,書房設立其後,三面環繞式書櫃,五顏六色的書脊填充其中,滿滿當當的;衛生間由一道高大的滑動式木門隔在西北,衣帽間於東北,按春夏秋冬以及色調歸置衣物;東邊的吊頂傾斜一塊兒,類似閣樓天花板,底下擺著一張兩米寬的藤紋木床,被單同米色,床底鋪張結綠的不規則地毯。
彭朗領季長善參觀一圈,請她隨便坐。
分明這麼大片地方,季長善卻不知該在哪裡落腳。
彭朗已經把目之所及的燈光全部點亮,她先是晃到書房,雙臂環抱,立在寫字檯邊,心不在焉地打量櫃子裡都裝了什麼書,中文的英文的鳥文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