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怨從何起(第1/3 頁)
眼瞧著虞闌珊跪在地上哭的是抽抽噎噎難以停歇,直哭的是杏目紅腫,涕零如雨,令聞者揪心肺,令觀者斷肝腸。
倘若這會要是遇見個不知情的人路過,定會以為她是在醫仙府遭遇了怎樣慘絕人寰的虐待,模樣悽楚直教人不忍直視。
白仙檸多少有些於心不忍,仰頭瞅瞅淡漠如水的男人,從他懷裡這個位置看上去,恰好能清晰的看到他頜骨那條完美的曲線遮住了一半的微光,他的面孔由此變得一半灰暗一半光明,看不出個情緒深淺。
知曉他擺的是個不近人情的態度,終還是沒忍住,用手肘輕輕碰碰他的胳膊,道:“白先生,你可有什麼辦法理一理這件事?”
就在昨日前,她還想著,實不得以便將虞闌珊藏在醫仙府的地下密室中避避難罷了。
那地下密室雖說是個研藥的私密聖地,但她以為救人為先,祖母應能通融通融,原諒她的莽撞行為,待渡過這個劫難再將人放出來不遲。
腦海裡雖存了這個大膽的想法,但她也知曉這是個漏洞百出的下下策。
畢竟是與傳聞中的魔神對抗,那魔神的本事她自是曉得其詭譎之處,恐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她這廂若貿然插手,搞不好還會牽連到更多族人,實則是件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兇險事,她心裡其實並沒有底。
若虞闌珊沒有今日這一出咄咄逼人的質問,便是衝著這份甚密的交情衝動一回,她也不能睜著倆大眼珠子袖手旁觀。
但此時她的心境卻有些變化。
因現下虞闌珊所求之人並非是她,乃是目光灼灼的凝望著白枍神這尊大神。
而白枍神雖是她醫仙府的客人,保不齊還是醫仙府哪輩子修來的主人,但就眼下情形來看,他與她並未曾醞釀出什麼深情厚誼,因而他能不能救,救與不救,她其實插不上話。
方才她問出的那句話有些底氣不足,也僅是因心裡終究不落忍,懷著半分詢問的態度在裡面。
白枍神眉梢轉過來望了望她,神情淡淡道:“你說了算”。竟是順理成章又將這個燙手山芋推回到了她手裡。
他是當真下定決心做個旁觀者,當下便將她放在地上,自個則去花園裡尋了處斜臥的石凳,背靠在上面閉目養神,瞧著並不大願理會這茬。
白仙檸萬分沒奈何,喟嘆一聲,將晦澀的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猛的瞧見跪在地上的虞闌珊如同失了魂一般,整顆眼珠子恨不能挖下來貼上在白枍神身上,臉上掛著兩股與脂粉混合在一處的灰白色淚珠,唇角緩緩流涎,似不能回神。
她乾咳一聲,遞過去一條繡帕,清清稚嫩的嗓音道:“醒醒神,你說說看,我要怎麼才能救你?”
得益於她這聲提醒,虞闌珊猛然尋回正神,推開她的繡帕,用裙襬胡亂擦擦嘴角,這才將一雙目光眷眷不捨的移回來。
二八芳齡的女子生的是眉清目秀亭亭玉立,卻因她現下是副跪地的姿勢,齊目比白仙檸還要略低一絲髮梢,便瞧得有些做小伏低的姿態。
殊不知她這個哀求的姿態原本也不是衝白仙檸做下的,由不住面色青白,心中腹誹一句,立時便站了起來。
方才的一番質問無端使倆人心生了嫌隙,彼時對視難免有些尷尬,虞闌珊舔舔乾燥的唇,揣的是個萬分複雜的神色,並沒有主動開口。
白仙檸望她一眼,自有感悟,神情也就跟著淡了三分。
要說她這個性情,素來是個熱的快,冷的也快的性情,對方若持續發熱,她就如同是座小火山,對方若持續冷卻,她就如同是座冰山,如何也是暖不化的。
如今虞闌珊前面鬧的那一齣戲雖情有可原,卻已在她心裡已有了某種既定的隔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