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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一定不是嫁給我,我只是提醒你。」薛達補充。
陶子謙沉默了許久,才悶聲說了句:「多謝。」
……
怕她嫁人嗎?
薛達走後,陶子謙卻獨自看了很久的天空,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也許是怕的,至少,不是很想看到這件事發生……
可更怕娶了她卻沒能護她周全,以致最後慘澹收場。
陶子謙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展開來,輕輕撫過上頭的字跡,指腹過處,有滯澀的觸感。
「至少先讓她安全,其他的,再說吧……」他用沒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自從祝銀屏上次落水,家裡人很是大驚小怪了一陣子,母親和伯母每天都來詢問,連伯父也專門請了太醫來給她瞧病。
重生之後,她難得過上這樣一段安靜祥和的日子,家人叫她靜養,她也幾乎不出門,只一門心思在房內做著荷包。
法會後第三天,伯父置辦了禮品,帶她去陶府向顧氏道謝,顧氏很熱絡,陶子謙卻不在家,於是祝銀屏只得又寄了封簡訊,約他在豐瑞祥見面。
好在陶子謙很快回了信,祝銀屏這才放下心來。
五月二十九,那是他們約定的日子。
祝銀屏靜靜撫過桌上的信箋,手卻停在了另一封信上。
和陶子謙簡短的回信不同,蔣妙蘭的信寫了十幾頁紙,洋洋灑灑,不厭其詳,把品香會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清楚楚。
原來,慶王妃那樁醜事過去兩個多月,世子妃舒鳳瑤已經接管家務大權,無論是慶王父子還是舒鳳瑤,都不想再繼續蟄伏下去,準備借一場盛會重新露面,又恐怕慶王府挑大頭會引人議論,便拉著夏瑾共同辦了這場品香會。
至於為何在殘夏舉辦,蔣妙蘭用很隱晦的文字告訴祝銀屏,那是因為夏瑾在揚州青樓結交了一位紅顏知己,要趕在她生日前,在瘦西湖邊十處不同的地點,連續十天設筵席宴樂,替他這位紅顏知己揚名,所以夏瑾七夕之後都不能留在金陵。而往後拖也不行,八月之前夏瑾就得動身回昭月國去了,所以就定了這麼一個奇怪的時間。
祝銀屏寫信給蔣妙蘭,本來只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這悶不做聲的小丫頭居然訊息靈通。
「這就是姐妹多的好處吧……」祝銀屏有些羨慕。
按蔣妙蘭的說法,夏瑾急著去揚州,應當不會再對她有什麼圖謀,再說她也不會自己跑去品香會,之後夏瑾走了,她也就安全了。
「五月二十九……七月初六品香會……」祝銀屏扳著指頭算。
等挨過了這一段,她會很快嫁人。
那時,前世所有的美夢噩夢,大概就可以一併葬送了吧。
第45章 告別
五月廿九,又到了榴花盛放的時節,滿城紅艷照眼。
祝銀屏有心事,早早便起床梳妝更衣,反覆想著見面時要說的話,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給自己換上了一身緋色襦裙——前世鞦韆會再次相遇時,她穿的就是這件衣裳。
這份巧合,像命定的警示,讓祝銀屏心頭一凜。
「不藉春風,不怨東風……」她想,今日了卻了這個心願,往後的路就只能自己走了。
「什麼?」
翠兒聽她嘴裡嘟嘟囔囔,好奇詢問。
「沒什麼,」祝銀屏拾掇起心思,揚起手中荷包,「翠兒,你說我這荷包做得好嗎?」這可是她的得意之作。
翠兒猶豫:「呃……小姐的手藝自是不差,就是這個樣式嘛……咱們可看不太習慣。」
祝銀屏別出心裁,用顧氏教的手法,做了個樣子奇異的荷包,得到這番評價,她白了一眼翠兒:「我就知道你不懂欣賞。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