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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日,邱阿大又來了,這次是正大光明地從大門走進來的。
進來後也不說話,將手裡的東西往炕上一扔就跑了。
紀柴拿起來一看,笑道:「竟是幾枚凍果子,也不知這孩子是從哪弄來的。」
穆彥的心中一片暖意:「真是個好孩子。」
臘月二十七那天晚上,又下了一場大雪。
早晨紀柴拿著掃帚推門一看,驚地嘴巴都合不上:「小,小彥,你快出來看看!」
穆彥走到紀柴身旁一看,院子裡的雪半點也無,乾乾淨淨地掃出了一條道路。
若不是樹枝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紀柴與穆彥都要以為昨夜的那場雪都沒有下過。
穆彥嘆息道:「這孩子真真讓人心疼。」
一直到除夕那天,邱阿大再也沒出現過。
吃過午飯後,聽著外面間或響起的炮竹聲,穆彥對紀柴道:「咱們把枝南嫂接過來一起過年可好?」
紀柴道:「枝南嫂孤苦伶仃的,這除夕對於別人來說是歡喜的節日,但對她來說,過得只怕比平常日子還要悽苦。」
都道是每逢佳節倍思親,枝南嫂一個寡婦,在這種闔家歡樂的團圓時刻,心中的苦楚可想而知。
「我這就去叫她過來。」說著紀柴就要往外走。
穆彥攔住他道:「我與你一起去。」
枝南嫂素來對他有成見,若是隻紀柴一個人去請,她斷是不肯來的。
見到枝南嫂的時候,她正面對著牆坐著,聽見開門聲,只是木然地轉過頭來,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眼眶有些紅,看樣子是剛哭過。
紀柴將來意與她說了,枝南嫂起初並不想來,架不住二人的熱情邀請,她別有深意地看了穆彥一眼,還是答應了。
臨走時將凍在外面的一塊豬肉一起拿著去了。
天黑透了的時候,三人圍坐在桌前包餃子。
紀柴與穆彥都不會包,枝南嫂教了一遍,穆彥很快就領悟出了其中的門道。紀柴卻不行,總是把餃陷弄到外面來。
最後枝南嫂大手一揮:「去去去,別跟著添亂。」
紀柴只好退到一旁,做著些擺餃子的簡單活兒。
可能是穆彥的聰明伶俐討好了枝南嫂,枝南嫂對他的態度也愈發的緩和,偶爾也和他說些閒話。
紀柴瞧著和諧相處的兩個人,心裡暖融融的。
煮餃子的時候,枝南嫂將紀柴與穆彥全都趕回了屋裡,只她自己在廚房裡煮餃子。
煮完了餃子,枝南嫂又麻利地炒了兩道菜。
紀柴將前些日子趙誠送來的青梅酒拿出來,三個人邊吃邊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枝南嫂喝了一碗青梅酒後已有了些醉意:「穆彥,你是個聰明人,你也看出來我不怎麼待見你。」
紀柴剛要說話,穆彥拍了下他的胳膊,開口道:「我知道。」
「我嫁到西澤村不到一年就守了寡,紀柴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與紀柴名義上是叔嫂,實際上他更像是我的兒子。」枝南嫂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
枝南嫂又給自己倒了半碗酒:「他這個人,就是個死心眼。嘴上說將你當成親弟弟,可是我知道,他當初看中了你,想讓你做他的媳婦,他的心裡始終是這樣想的。」
紀柴羞得滿臉通紅:「枝南嫂你喝醉了。」
「穆彥,我想知道,在你的心中,又把紀柴當成了什麼?」
紀柴想要說些話將枝南嫂的話差過去,內心又小小的渴望聽到穆彥的答案。
穆彥將筷子放在碗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腰板挺得筆直筆直,鄭重地看著枝南嫂,藏在心裡的話剛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