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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腳步聲動,兩個人齊齊抬頭望去,應璉邁步走了進來。
他望著她們兩個,久久沒有說話,崔睦下意識地握緊了楊合昭的手,楊合昭鬆開她,慢慢走到應璉跟前,低聲道:「殿下,我想回長安。」
崔睦一顆心霎時提到了嗓子眼兒,每一息都像有一輩子那麼長,終於看見應璉點點頭,道:「好。」
沈青葙低著頭,悄悄從側門出去,到了外面時,這才沉沉地吐出一口氣。
這一夜,可真長啊。
卻在這時,嘴巴突然被人從身後緊緊捂住,沈青葙震驚之下用力掙紮起來,緊跟著整個人都被緊緊箍住,馬匹和甘草的氣味混雜著濃重的血腥氣包裹了她,齊雲縉低低的聲音纏在耳邊:「是某。」
沈青葙瞪大了眼睛,他怎麼敢回來!
「某來帶你走。」像是怕她呼吸不暢,齊雲縉稍稍鬆開了手,「沈青葙,跟某走。」
掌心裡感覺到了她柔軟的嘴唇,齊雲縉心中一盪,低了頭在她耳邊正要說話時,忽地見她張嘴要叫,齊雲縉來不及多想,立刻又死死捂住,呼救聲被掐斷在中途,沈青葙透不過氣,死命掙紮起來。
齊雲縉死死箍緊她,聲音陰鬱:「別鬧了,再鬧,某隻能打昏你了。」
手中人有片刻的安靜,齊雲縉心中一喜,低聲說道:「跟某走,某帶你去個地方,誰也找不到我們。」
沈青葙緊張到了極點,身體被他緊緊箍著,動彈不得,便死命踩他,又張嘴去咬,齊雲縉既不捨得真對她動手,便等於給自己戴了一副鐐銬,一時間被她纏得沒了法子,耳聽著遠處的喊殺聲越來越低,再耽擱,就徹底出不去了,齊雲縉狠下心腸,四指併攏了,向她後頸上猛地一砍。
懷中人頓時軟倒,再沒了聲息,齊雲縉明知道自己下手的分寸不會出事,心裡卻無端有些害怕,連忙探手去摸鼻息,觸手是溫熱的呼吸,這才放下心來,打橫將沈青葙抱起,飛快地向神武門走去。
他進來時從監門衛的死屍上剝了衣服穿著,此時天黑,他又低著頭不說話,宮裡仍舊有剩餘的亂兵在廝殺,一時之間竟沒人留意,眼看神武門就在眼前,眼前卻突然出現了裴寂的身影。
齊雲縉暗罵了一聲晦氣,連忙往樹叢裡一躲。
裴寂同著崔白,邊走邊說:「等一切平定,再追究齊忠……」
話沒說話,餘光突然瞥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閃進了樹後,懷中還抱著個女子,裴寂來不及思索,脫口說道:「站住!」
他急急追上去,齊雲縉陰戾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懷中橫抱的人昏迷不醒,正是沈青葙。
裴寂血氣上湧,顧不得多想,厲聲喝道:「放開她!」
齊雲縉抬了眉,伸手抽刀,一言不發向他劈了下去,裴寂手中沒有兵刃,正無法躲閃,崔白拔劍迎上來,高聲叫道:「來人,齊雲縉在這裡!」
真是晦氣!齊雲縉的金背刀中途一閃,劈向崔白,當一聲,長劍磕飛,崔白虎口被震裂,鮮血橫流,眼看齊雲縉第二刀就要下來,正是躲閃不及,裴寂合身撲上來,一把推開他,高聲叫道:「快走!」
金背刀一刀見血,胳膊上鮮血飛濺,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裴寂眼前一黑,踉蹌著接連退開幾步,忍痛大喊:「快來人,齊雲縉在這裡!」
「無為!」崔白飛跑過去扶住他,「快來人啊!」
遠處立刻有人答應,跟著是疾疾的腳步聲,齊雲縉不敢戀戰,收刀還鞘,雙手抱緊沈青葙,拔腿向神武門跑去。
裴寂搖搖晃晃,胳膊上流下的血染紅了青衣,緊追在後面,喘著氣高喊:「齊雲縉,放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