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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一口親在他手背上,對他大為唾棄,「你真的……很沒有男子漢的風度。男人不是應該巋然不動,任爾東西南北風嗎!」
可也沒有一條律法規定,男人就該被女人亂親吧!釋心捂著嘴說:「施主,你再這樣,就是逼貧僧下車了。」說著便要掙起來。
「噯,算了算了……」公主到底還是放棄了,「躺著吧,我不碰你了,本公主打算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這回倒是說話算話了,朦朧中看見她抱著胸,悲壯地仰天躺著。思考一下也是好事,人無思考不進步,釋心暗裡鬆了口氣,乏累地閉上了眼睛。
眼不看,口不言,慢慢聽覺和嗅覺就會變得更靈敏。她的氣味,充斥這狹小的空間,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嘗試,彷彿一頭扎進飧人的海洋,被這甜膩的味道緊緊包裹起來。
其實他並不知道真正所謂的甜,到底是什麼樣的,只是理所當然地覺得這就是甜。本來他以為一個人要去思考人生,總得花上一段時間,沒想到不多會兒就聽見公主平穩的呼吸聲,入睡比他還快。甚至含含糊糊說了句夢話,「大師你別跑,先把褲子脫了吧」。
釋心當即一口老血湧上來,喉嚨裡嘗到了一股鐵鏽般的味道。
轉頭看看她,不知道她究竟又在做什麼不正常的夢。幾次三番落進鑊人手裡,沒有讓她產生任何心理陰影,照理來說應該噩夢連連的,沒想到她如此堅強,夢裡都充斥著調戲他的橋段。
這世道真是亂了,飧人都可以那麼囂張。還是因為自己太好說話,反倒助漲了她的氣焰?可修行的人大抵溫和,所以那些把她吊起來,拿她當餌,要取她血肉的鑊人,都是十惡不赦,罪該萬死的。
夜深了,蟲蝥的鳴叫也不似剛才激烈,這夜變得有些昏昏的。他漸漸能夠適應公主的氣味,濃烈芳香薰灼下,也可以做到不動口腹之慾。
正要睡去,一隻腳以橫掃千軍之勢,在空中劃了個弧度向他壓來。公主夾慣了她的小被子,她把釋心大師當被子,拿她的腿長,結結實實丈量了一回他的腰圍。
釋心當然是抗拒的,幾次把她的腿搬開,可不多會兒她又來了,怎麼都躲閃不開。到後來他開始懷疑她是故意的,不堪其擾之下叫了聲施主,「求你背對貧僧吧,貧僧想睡覺。」
公主睜開眼,雲裡霧裡地望著他,「怎麼了?疼得睡不著嗎?」嘴裡說著,探過手臂摟住他,「讓本公主來給你安慰。」
和一個睡得五迷六道的人,有什麼道理可講。釋心茫然睜著眼,聽公主在他耳邊微微打起了鼾,這情景真像一個霸佔了美好的貪官汙吏,心滿意足後的酣暢。
睜眼到天明倒不至於,只是這一晚釋心睡得並不好,醒來後只覺腰痠背痛。當初征戰沙場,野外紮營就地一躺便是一夜,也從未像現在這樣。這次坐起身,能聽見骨骼歸位的聲響,他輕輕吸了口氣,人也有些木然了。
公主隨後也醒了,先是扣身趴下,然後撐臂跪坐起來,懵頭懵腦揉著眼睛說:「你怎麼看上去有點發蔫啊?昨晚沒睡好?」
釋心也沒否認,只說:「傷口疼,睡不著。」
公主憂心地看了他的後背一眼,「我先去給你弄點吃的,等下再給你換藥。」
照顧一個傷員,公主可說是無怨無悔,畢竟大和尚痊癒了,才能更好地保護她。她忙前忙後,打水給他擦臉,把當年伺候珍珠蛇的熱情全拿了出來。釋心很不習慣受她照顧,再三婉拒,她表示別客氣。等一切都安頓好了,她扒在他邊上嬉笑,很有討誇的意思,搖頭晃腦問:「大師,你看我以後會是個賢妻良母吧?」
對於貴族女性來說,日常瑣碎不需要親力親為,能做到像她這樣,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點了點頭,「這次貧僧受傷,辛苦施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