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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兒，她也略知一二。

沒辦法逃跑，那便順其自然。

我看著眾人飲酒時的歡暢，身子空洞洞的，有風漏進來。

念笙與我喝交杯酒，我全打濕在身上，渾然不覺。

眾人神色有變，見我痴呆呆的模樣，紛紛皺眉。

然而那夜沒出什麼亂子，我也沒逃走，於是眾人喝了酒，依然鬧洞房。

我被人推搡著，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爬不起來。

有人來扶我，卻見我七竅流血。

喊了郎中來給我治，用了半座銀山，才將我這條小命救回來。

郎中說：&ldo;唉，這是心病，治不好的。&rdo;於是頹然離去。

念笙成了我的夫人，自然開始日夜照顧我。即使我每日只呆呆看著外頭，她也不辭辛苦，仍然守在我身側。

我好像有些貪心，但是我確實是個貪心的人。

我不愛她，所以她打動不了我。

她見我日漸消瘦，便道：&ldo;你不就是想要我給你解鎖嗎？我給你解開便是。&rdo;說的是氣話，但她確實給我解了。

給我解開那一剎那，我跪下，重重給她磕了個頭。

滿心歡喜下凡去，想找我朝思暮想的人兒。

我聽見她在屋裡哭得撕心裂肺。

可到了人間，轉了一圈，卻是什麼也沒見著。四處打聽，才知她和蒙嵐走了。

我便又去找蒙嵐，卻發現他已經被封了神位，居住在崑崙。

到崑崙時，他正深情看著一玉盒，悲痛欲絕。

我隱隱有些不安，便去問他：&ldo;龍踏煙在哪兒？&rdo;

他見我來了，將玉盒給我一瞧，道：&ldo;這兒。&rdo;他凝眉。

見到裡邊那張臉，我呆住了。捉住他的衣領，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是誰殺了她。

他靜靜跟我說了所有的事。末了，他還道：&ldo;她一直想找的尉遲胥，原來就是我。可是我現在才知曉。&rdo;

我聽著，從頭冷到腳底，冰涼冰涼。

&ldo;我說過，如果我遇見尉遲胥，我會親手殺了他。&rdo;我緩緩對他道。

他卻平靜地看著我，道：&ldo;動手吧。&rdo;

我舉著手中的劍，半天下不去手。我怕她會責怪我，會難過，會難過到想哭。

&ldo;我見不得她哭。&rdo;我顫聲道。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可是我和蒙嵐都不是人，她也本不是人。卻因一個誤會，墮入輪迴成了人。

可她偏偏又不是普通的人，她的輪迴已經陷入死衚衕，再也走不出。

我們誰都見不到她了，我知道。

回去後，我親手寫了封休書，遞給念笙。不去看她的表情，我下凡去了。

孤鸞山的天寧寺又重修了，我便住了進去。

每當我敲鐘的時候，我便會想起那時候的她，一顰一笑，分外動人。

妖也是有壽命的，我打算在孤鸞山呆一輩子，直到死為止。

想到這裡，我卻是有些慶幸。至少，我還能死，可蒙嵐卻永遠都死不了。

在這裡，我勝過了他。

我輕輕笑了，漫上一絲落寞。

燈火晃動，我拿起案上的筆，蘸了墨水，寫起了字：

&ldo;龍脊貼連線，銀蹄白踏煙。&rdo;

作者有話要說： 龍脊貼連線，銀蹄白踏煙。---引自李賀《馬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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