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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做過了心理準備，不過真到了地方，他就起了退堂鼓的衝動。

楚聞道進門前揉了揉徐輕舟的手腕，貼近耳邊小聲道：&ldo;別緊張。&rdo;

&ldo;嗯。&rdo;徐輕舟捏緊袋子，唇繃緊成一條直線。

他無數次提醒自己是以學生的身份來拜訪，可又顯得欲蓋彌彰，&ldo;醜媳婦見公婆&rdo;這句話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羞惱又不自在。好在楚聞道不知道他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不然肯定會遭一頓調笑。

楚聞道開了門進去，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拖鞋放到徐輕舟腳下。他見徐輕舟站在門關邊躊躇，伸手在眼前揮了下。

&ldo;別愣著了，換了鞋跟我進來。&rdo;他說。

等徐輕舟慌慌張張似地換了鞋，楚聞道輕輕捏住他的後頸，貼上去印了個安撫的吻。鬆開之際，他再次聽見一聲&ldo;別緊張&rdo;。這一路上，他已經數不過來楚聞道安慰他多少次了。

楚聞道帶他進了客廳，楚父不在家，楚母剛才估計在廚房搗鼓著什麼，這會兒聽見聲音便探出頭來看看。

楚聞道環顧了圈，問道：&ldo;媽，欣彤呢？&rdo;

&ldo;在睡覺，晚飯的時候再叫起來。&rdo;楚母說著，眼神就往楚聞道旁邊的人望去。

徐輕舟頭一抬，便對上楚母柔和的目光。楚聞道的五官隨母，尤其是眼睛，靜靜地凝視的時候猶如一潭秋水，深不見底卻又清涼宜人。他愣著出神，拘謹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ldo;你就是輕舟吧？快坐，我剛好做了點奶昔，來嘗嘗。&rdo;楚母招呼徐輕舟坐下，轉身又要回廚房。

楚聞道趕緊喊了聲：&ldo;媽。&rdo;他側過神碰了碰徐輕舟的肩膀。

楚母轉過頭，不明所以地順著楚聞道的視線望去，隨即瞭然地彎起眼。

徐輕舟被兩母子盯著，半晌終於回過神來，舔舔嘴唇伸手遞上準備好的禮物。他的脊背挺得很直，眼珠一直朝下望。他知道自己這樣顯得很不尊重，可他打從心底不敢正視楚母。

&ldo;我那個……嗯……突然造訪實在不好意思，這點小小心意還望謝教授不要介意。&rdo;他儘量保持言語的恰當，心虛地從餘光觀察楚母的神情。

楚母接過徐輕舟的禮物，開心地笑了幾聲：&ldo;謝謝你，我先收起來，遲點再看可以嗎？&rdo;

&ldo;當、當然可以。&rdo;徐輕舟立刻回應。

&ldo;那你先休息下，我先把東西放好。&rdo;楚母轉頭就開始指使自家兒子，&ldo;聞道，廚房裡有剛弄好的奶昔，你去端杯給輕舟嘗嘗。&rdo;

&ldo;我就知道我的地位永遠是最低。&rdo;楚聞道幽幽嘆氣，認命地往廚房走去。

徐輕舟見楚母走上樓，略微思索便快步追上楚聞道的背影。當他走近廚房，躊躇半刻還是停在門口沒動。

楚聞道斟了半杯水果奶昔，端到徐輕舟嘴邊。&ldo;你先嘗嘗，好喝我就替你裝滿。&rdo;他望著淡紅色的液體，也不知道楚母往裡放了什麼水果。

徐輕舟想接過來，楚聞道的手往後縮了下，他再接再厲地想去碰杯子，楚聞道的手臂又退了一寸。他往後看外面沒人，才著這個姿勢抿了小口的奶昔。

&ldo;怎麼樣？&rdo;楚聞道問。

徐輕舟幾不可見地皺了皺臉，委婉地說：&ldo;很好喝，不過有點酸……&rdo;剛抬頭，就見楚聞道把唇貼上他方才碰過的杯口，臉猛地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