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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輕舟不會照顧自己，那身為導師和長輩，楚聞道自認為需要擔負一定的責任。罵是不忍心罵的，那隻能多操心點兒。

楚聞道盯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心思卻徐徐飄遠。

過了好會兒，徐輕舟終於道：&ldo;找到了，在電視機底下的第三個櫃子。&rdo;

楚聞道心不在焉地嗯了聲。徐輕舟的聲音向來溫溫潤潤，語速不快，飄飄的像是柳絮浮動。他安靜地聆聽，記憶還停留在許久前，恍恍惚惚間回不來了。

&ldo;老師？&rdo;徐輕舟不安地喚道。

楚聞道這才轉醒，好笑地揉捏眉心。他合上了書本放到邊上，調低了床頭櫃的檯燈亮度。許是困了，腦袋也不清醒了。

&ldo;大後天你就回家了吧。&rdo;他說。

徐輕舟語中帶笑：&ldo;嗯，老師你還記得。&rdo;

&ldo;我雖然人到中年，記憶力開始衰退，但前幾天的事情還是記得清楚。&rdo;楚聞道眯眼望向暖色的光圈，然後從床上起來出了臥室。

他從樓梯往下望，楚父正在客廳看書，楚母則在飯桌邊切水果。

&ldo;假期你有什麼安排麼？除了拜年。&rdo;

&ldo;嗯？沒有……&rdo;徐輕舟平淡地說，&ldo;其實家裡的拜年我基本都不去。&rdo;

楚聞道笑了聲：&ldo;你是怕熱鬧？&rdo;

&ldo;不是，我只是……不太喜歡。&rdo;

楚聞道頓時收了聲，他隱約知道徐輕舟和家裡人關係不太密切，卻沒想到會是如此生疏。其間有什麼原因，他不便得知，可是在這本應該闔家團圓、歡聲笑語的節日裡，獨獨感受到了不適宜的冰冷。

&ldo;你那兒陪親戚過完春節後，要不要過來玩幾天？&rdo;這般興起的主意連他自己也暗自詫異。但話從口出，他也沒得後悔了。

徐輕舟那邊突然靜了，靜得可怕，就連呼吸也不再聽見。

楚母擺弄好水果盤，端去客廳的時候見著二樓的兒子，喊了聲讓人下來吃水果。楚聞道頷首示意一會兒下去，含笑道：&ldo;我大概初三後就有空，給你做地陪‐‐如何？&rdo;

&ldo;真、真的可以嗎？&rdo;

徐輕舟說話都不利索了，大概覺得有些丟臉，吞吞吐吐地又小心地補充：&ldo;除了初一初二必須在家，我隨時都可以‐‐但真的可以嗎？&rdo;

楚聞道誠懇地回答：&ldo;真的可以。你過來前跟我說一聲就好，我去接你。&rdo;

&ldo;老師……&rdo;徐輕舟欲言又止地喚了聲。

&ldo;嗯？&rdo;楚聞道慢慢地下樓梯，耐心地聽著。

&ldo;謝謝你。&rdo;

徐輕舟為什麼而道謝，楚聞道沒有探究。這孩子從來如此，能為任何事道謝，也能為任何事道歉，心思敏銳得讓人疼惜。

他大大方方地接受了：&ldo;不客氣。&rdo;

&ldo;笑得那麼開心，多吃幾塊柑橘。&rdo;楚母在楚聞道掛了通話後把水果盤往他那邊推了推。

楚聞道怔了怔，下意識地去摸嘴唇。

&ldo;很開心嗎？&rdo;他伸手拎了塊橘瓣丟進嘴裡，汁兒多肉甜，忍不住又嚼多幾塊。楚母應是用溫水暖過水果，入口溫度恰好，那股酸酸甜甜的味兒瀰漫整個口腔。

&ldo;那應該挺開心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