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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下去：“反正早晚都要孩子的，這次正好又懷上了，咱們就順其自然吧……”

王豔突然扭過腰來，說：“順其自然？說得好聽！又不是你懷，你當然可以‘順其自然’！你拍拍屁股去進修了，我挺著個大肚皮在家裡，誰照顧我哇？”

李奇想了想，說：“可以讓岳母來……”

王豔打斷他，說：“讓我媽來？這時候就想到我媽了，平時怎麼沒想到？”

王豔接著又說：“別忘了我是幫你們李家生孩子，怎麼不喊你媽來？”

李奇心裡說：我倒無所謂，只怕你到時候又受不了。嘴裡卻說：“也行……”

王豔說：“行什麼行？上次說我虐待了她的兒子，這次還不說我虐待了她的孫子？”

李奇不敢辯駁，裝著一副理虧和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裡卻有了絲絲快意——從王豔的口吻裡，他知道自己已經把她“勸服”了。她之所以一遇話就批駁，是由於一貫的“強悍”，也是想借此發洩這事帶給她的不痛快。

到了下午，王豔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李奇暗暗鬆了一口氣——有了孩子，王豔這“珠寶”給鎖在他家的保險箱裡了，他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地去進修了！

王豔雖然同意要下這個孩子，意志卻並不堅定，偏偏她的早孕反應很重，翻江倒海地連吐了幾次，吐得她眼淚和著胃液糊了一臉。

每當好一點，王豔就會給李奇打電話，一邊痛哭一邊臭罵，罵過之後，又鬧著威脅著要去把孩子做掉。李奇在電話那頭，儘管心驚膽顫，還得剋制住情緒，保持平靜與理性，慢慢地、耐心地、邏輯清楚、情理動人地勸王豔。雖然最終總能化險為夷，但勞神費力、次次驚險，李奇每次回想起，都倍感後怕。

好在過了一段時間，王豔的早孕反應減輕了，沒再天天打電話給李奇鬧。

兩個月後，王豔說自己肚子變大了，身材走樣了，沒臉出去見熟人，向學校請了假。請假之後只有基本工資，李奇出去進修，也只有基本工資，家裡財政吃緊。

但此時李奇也只有由著她做——儘管出於醫生的常識和丈夫的觀察，他完全明白王豔兩個多月的肚子，絕不至於讓她到“身材走樣”的地步！

第3章　此消彼長（12）

李奇又經得王豔的同意，把已經退休在家的岳母請來照顧王豔——主要是給她做飯。李奇沒在，她是不可能做飯的。沒懷孕的時候可以天天出去吃，現在不行了，一來挺著個肚子不方便，二來天天吃外面的食物也不利於胎兒的生長。

安排好這一切，李奇長舒了一口氣。在一瞬之後，他又心情沉重起來——眼看著孩子就要出世，現在兩人每月都只有千把元的基本工資，到時候拿什麼錢給孩子買奶粉？還好結婚的債務還完了，要不然，他只有把自己賣給人家抵債！

也就是在這時候，李奇接到了武主任的一個電話，讓他回去領錢。李奇心想我都去進修了，怎麼會有錢領？

李奇就問：“武主任，是什麼錢啊？”

武主任壓低聲音說：“是這兩個月的藥物和器械提成啊！”

武主任又說：“你雖然去進修了，但你那份我還是給你算著的！”李奇感動得就快流淚了，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他真沒想到武主任對他這麼好——沒做事兒，照樣把錢給他留著，這是任誰都沒享受過的待遇啊！

李奇哽咽著說：“武主任，這，這，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您了！”

武主任說：“談什麼感謝，進修回來多幫幫我就行了！”

李奇趕緊說：“武主任您放心，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您說就是了，我一定盡全力去辦！”

掛了電話，李奇鬆了一口氣：這樣每個月要多三千來塊錢，應該夠家裡的開支了，還能餘點錢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