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丹砂勒石,旌旗為證(第1/3 頁)
一場小朝會在濃郁的血腥氣和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中結束了。
受刑之人,至少得臥榻休養數十日。
這數十日,足夠一切柳暗花明。
北疆。
朔風如刀,飛雪漫天,彷彿連呼吸都被凍結成冰。
山巒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像一頭頭蟄伏的巨獸。
戰鼓聲,在肆虐的北風裡飄揚,如雷霆,似能穿透風雪。
雪花和噴灑的鮮血將士卒們的鐵甲染的猩紅到發黑。
分不清是袍澤的血,還是北胡鐵騎的血。
他們只知,絕不能讓北胡鐵騎踏足大乾的國土,更不能讓其肆意的燒殺搶掠,再揚長而去。
戰馬嘶鳴,蹄聲不絕。
“放!”謝灼的聲音裡是不容質疑的決絕。
戰鼓聲愈發急促。
一聲令下,一支士卒將浸滿了油的火把擲向了早就堆好的枯枝上。
不,不只有枯枝。
還有倒在這裡的袍澤和敵人的屍骨。
來不及移開,更來不及殮屍下葬。
沒有退路,只有生死。
這一刻,謝灼忘記了大局、忘記了籌謀,沒有權衡,沒有退縮。
唯一的念頭,就是大勝,就是護住大乾北疆的百姓。
他是主將。
主將,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在,北疆的邊防就絕不會有失。
火把落在成堆成對的枯枝,火舌迅速躥起,融成熊熊燃燒的烈焰。
烈焰順著朔風,蔓延成火海。
瘋狂的舔舐著火海包圍裡的北胡鐵騎。
數不清的戰馬在火海中揚蹄、嘶鳴,難忍烈焰灼燒的痛苦,遵從本能的將背上的北胡兵甩下馬,墜入火海之中。
火海里,飄出濃濃的焦糊味,慘叫聲不絕於耳。
駭人。
又觸目驚心。
然,慈不掌兵。
謝灼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仁愛去憐惜與大乾有血海深仇的北胡鐵騎。
敵人,就是敵人。
你死我活!
“殺!”
謝灼揮出長槍,率先衝向另一翼的北胡鐵騎。
揮槍,血花四濺。
盔甲不知何時便已經被鮮血染紅。
戰馬的嘶鳴聲、刀劍的碰撞聲、將士的怒吼聲,烈焰的噼啪嗶啵聲,北胡鐵騎的慘叫聲混雜在一起,交織成了一場血腥的生死搏殺。
只能贏。
也必須贏。
否則,北疆的百姓難有活路。
鮮血染紅了白雪,屍體在戰場上堆積如山。
人非仙神,沒有源源不斷的力量,總有力竭之時。
謝灼揮舞長槍的動作越來越遲緩,手臂越來越沉重,就像是即將要被風雪凍僵了一般。
“小侯爺,當心!”
伴隨著丞晟撕心裂肺的喊叫聲,謝灼猛的敏銳又迅猛的別過身去,躲過北胡鐵騎射來的冷箭。
旋即,從箭囊中抽出數支箭,向著冷箭射來的方向射去。
北胡鐵騎敗相已顯,靠著真刀真槍的拼殺,回天乏術,只能仰仗軍中的弓箭手偷襲誅殺謝灼,亂北境軍軍心,而後再峰迴路轉。
一片蒼茫裡,謝灼驚的冒出了冷汗,陰沉沉的眸子裡滿是殺意。
丞晟護至謝灼身側,那張精緻到雌雄莫辨的臉上橫亙著一道猙獰的疤痕,從右眉骨到鼻翼。
箭矢從四面八方射來。
親衛們忙而不亂的豎起一道道盾牌鑄成一堵牆,試圖擋住無斷絕的冷箭。
大雪封路,北疆的烽火硝煙,飄不到上京。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