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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擔心了吧？」馮楚英在他背後拍了拍，嘆息一聲。

這次的確怪她太過草率了，石青畢竟與她一同長大，總以為多少殘餘著幾分情義，卻沒想到，對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高空寒冷，倆人皆只穿著薄薄的夏裝，被風吹得遍體生寒，宋凌把人攬緊了幾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風，儘量伏低身子。

馮楚英卻探出頭看向底下，山川河流一覽無餘。

是她想像過的千里江山的模樣。

「若是有一天，人能像這樣自由地飛起來多好。」她喃喃道。

宋凌這才剛剛鬆了一口氣，簡直要被她的心大給氣笑了。

「我覺得，咱們得先考慮下去，才可以去想怎麼飛起來的問題。」

馮楚英點點頭：「所以它怎麼才肯停？」

宋凌沉默了一下：「可能累了就停了吧？」

但緊接著，他們發現這隻巖鷹不僅沒有累，反而似乎亢奮了起來。

它尖利地連連啼鳴，而後雙翅一縮，向下俯衝而去。

宋凌和馮楚英險些因為失重而飄離鷹背，幸好宋凌手中始終握著那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還牢牢拴在巖鷹的脖子上。

他用力一拽，巖鷹的腦袋被拽偏了一些，卻不曾想到巖鷹似乎被激怒了，不僅沒有減速，反而更加癲狂地一頭向下扎去。

「有人在操控它。」馮楚英最先醒悟了過來。

宋凌剛想說那骨笛已經被毀了，突然想到，能馭獸的不止石青一個，還有尺玉。

宋珩不行。

宋凌罵了一聲，心想大表哥什麼都好，就是江湖氣息太重了，搞什麼手刃仇敵那一套，他們戰場上的規矩就是雙拳難敵四腳，亂拳打死老師傅，能群毆絕不單打獨鬥。

「殺了它。」馮楚英冷靜開口。「否則它會帶著我們撞上山石。」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馮楚英的話，巖鷹哀鳴一聲，彷彿在哀求，可它卻依舊不受控制地繼續加速俯衝。

宋凌身上沒有武器，只能徒手擰斷它的脖頸，但這巖鷹巨大無比，他在半空之中又很難著力，一時竟然沒有成功。

底下的山石叢林已經近在咫尺。

馮楚英往前一撲，手中短匕扎入巖鷹脖頸，順勢一劃。

鮮血噴湧而出，濺在了她臉上，她忍著噁心，又加了一刀，巖鷹徹底脫力。

「拉開它的翅膀，減緩落勢！」

宋凌依言奮力拉開巖鷹的翅膀，巨大的翅羽阻住風勢，下墜的速度果然有所減緩。

「宋凌，」馮楚英目測了一眼距離，和此刻下墜的速度，聲音微微發抖，「我們可能會死。」

「不會。」宋凌卻堅定道。

「如果——」

「我說不會！」

宋凌話音剛落，便鬆開撐住翅膀的雙手，而後他將馮楚英一把摟在懷裡，站了起來。

他將全部的內力匯聚在雙腿之上，奮力一蹬，巖鷹堅韌的身體在他足下四分五裂。

借著這一股反衝之力，兩人竟然於下墜途中生生拔高數尺。

巖鷹的屍體以更快的速度落下崖底，宋凌卻凌空抓住了一枝斜斜探出的老松枝幹。

老松枝幹早已乾枯發脆，哪裡經得起兩人的重量，咔嚓一聲，再度下墜。

但哪怕只有這一下，也大大緩解了落勢。

宋凌故技重施，不斷攀住崖壁伸出來的石頭樹幹。他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抱著馮楚英，一直承擔著兩人重量的另一隻手上早已血肉模糊，鮮血沿著衣袖往下淌，沾到了馮楚英的肩頭。

最終，兩人滾落在一個距離崖底還有數丈高的平臺上。

宋凌內力消耗一空，只來得及給馮楚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