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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自覺。」
老嚴見狀氣得發笑:「怎麼又不上廁所了?就非得罰站你才舒服是吧解凜?」
說罷,又是一顆粉筆頭扔來。
不想頭先總扔不中的粉筆頭,這次竟然正中目標臉頰,甚至留下一道滑稽的白印。
靠窗的同學一聲驚呼。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皆向窗外聚焦。
就連老嚴似乎也沒想到他會躲不開,露出微妙又尷尬的表情。
「……幹嘛看著我,不是上課嗎。」
解凜卻只是面無表情地擦了擦臉。
話音微頓,又淡淡道:「別又耽誤五十四分鐘了。」
全班明明有五十六個人。
在他這裡,卻好像忽就被分成了五十四比二的天然陣營。
遲雪那時就站在他身後兩步遠的地方。
看課堂在一陣詭異的沉默後、又不得不繼續,看他無所謂地扭過臉來,似乎絲毫不覺得被罰站是件羞恥或需要同情的事。心裡莫名一動。
想低頭,解凜卻在這時忽然看向她。
「幹嘛不跟他解釋你是去送卷子了?」
他說。
是問句。
說話的聲音卻很平靜,沒有驚擾到教室裡的人。
她心跳得極快,聞言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右眼眼皮靠眼尾處、有一點淺褐色的小痣,掩映於長睫,垂目時尤其明顯。正是這畫龍點睛般的一筆,讓他原本蒼白冷厲的面龐,莫名卻帶了一絲菩提垂目般的慈悲意味。
他看著她,面無表情。
她卻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我只是覺得,說出來也沒什麼用。」
思考片刻,只能也儘量真誠地、小聲地回答:「本來『殺雞儆猴』被殺的那隻雞,應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才對。」
說多錯多,索性不說。
這是她經歷過生死大事之後重新樹立的人生準則。
「但是、還是,謝謝你。」
遲雪說:「你本來不用……」
話音未落。
教室裡講課的聲音忽幾倍放大、蓋過她的。她被老嚴的聲音嚇到,莫名抖了一下。
等回過神來。
所想說的話,卻亦因面前人已轉過身去,又沉默地咽回肚子裡。
在發現同學錄秘密的當晚,遲雪在輾轉了小半夜後,嘗試著加上了解凜的微信。
——但或許用「加上」這個詞也並不準確。
因為此時的她也僅僅是傳送了好友申請,等待著對面透過而已。
起初她以為是自己傳送申請的時間有些晚,對方沒有看到。但一覺睡醒,甚至下了兩次手術臺過後,依舊沒有收到透過好友申請的訊息。她終於也忍不住後知後覺懷疑:是否有些話說出口,總有過時不候的隱藏條件?
何況是過時了快七年。
她為此心神恍惚。
自以為遮掩得很好,一向關心且頗看重她的導師,卻仍一眼看出愛徒的心不在焉。
出了會診室,忽又在樓道處拉住她,提醒她私人的情緒問題絕對不可以帶到工作環境裡來。
「你才二十七歲,就一個醫生的職業生涯而言,還正是前途無量的時候。」
女人滿臉嚴肅,話也說得毫不留情:「我知道規培生的待遇一般,這兩年你日子過得緊巴,可能生活上也有煩惱。但越是這樣,自己心裡更要有掂量。畢竟你也是讀了那麼多年書出來的,這中間付出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我相信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做醫生,尤其是剛出茅廬的醫生,其實容錯率是相當低的。
更別提在碩士學位已成為基本標準、內卷極其嚴重的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