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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默安靜地站在房門口，就這麼看著她，看著她的氣急敗壞，因為生氣，臉頰浮現紅暈，顯得如此鮮活美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能對他發脾氣朝他怒吼，而不是受盡苦難後死在他懷裡，安詳地離開塵世的屍體。

是啊，他可能確實有病。

他變成一個非人非鬼的怪物，在末世裡流浪了十年。

原本有她陪伴時，他還能仰制住身體裡的本能殺戮，只要她肯和他一起，他願意對這個世界報以善意。直到她為了報仇，毅然地選擇死亡，留下他一個人，整個世界都被他用來為她陪葬。

沒有她的世界，留來做什麼呢?

他本來就是被製造出來毀滅末世的怪物，沒有牽掛，沒有活著的目標，只剩下意志支撐的一具屍體，連人都不是，活著又做什麼?

所以她死後，他毀滅世界，與世界同歸，完成那些人製造他出來的初衷，毀滅原本就該毀滅的末世。

可是他突然又活過來。

他好像重生在末世降臨之前，又好像這只是一場夢，一切都是虛假的，說不定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她依然只是一具屍體，而他依然是一個不容於世的怪物。

他果然病得不清。

第4章

林寶寶躲在衛生間裡，坐在馬桶蓋上，翻找手機的聯絡號碼。

翻了許久，才翻出早已經被她丟到角落裡的號碼。

譚叔叔。

她深吸了口氣，儘管實在不願意和譚家人聯絡，可只要想到外面的譚大少，她就直冒冷汗，還是解決現在的處境為妙。

她終於撥通號碼。

約莫響了幾下，那邊就接通了，一道成熟穩重的男聲響起：&ldo;是寶寶嗎?找叔叔有什麼事?&rdo;

譚明博的聲音十分和藹可親，還有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可惜林寶寶此時緊張兮兮的，體會不來，半掩著嘴，小聲地問：&ldo;譚叔叔，我……我想問你……&rdo;她舔了舔嘴唇，&ldo;譚默他……&rdo;

&ldo;阿默怎麼了?&rdo;

&ldo;他回國了。&rdo;

譚明博溫和地說：&ldo;是啊，前陣子歸國的，怎麼，他去找你了?&rdo;

你怎麼知道他來找我?

林寶寶暗忖，輕應一聲，說道：&ldo;譚叔叔，我覺得他現在很不對，他是不是……&rdo;是不是有病，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治病?

&ldo;寶寶有什麼話就直說，不用和叔叔客氣。&rdo;譚明博的聲音依然很溫和。

&ldo;他是不是生病了?&rdo;林寶寶終於鼓起勇氣，生怕戳到中年大叔的某個傷心處。

譚明博一時間沒有說話。

林寶寶被他的沉默弄得緊張起來，腦子裡的小劇場轉得飛快，已經轉到譚默有難以治癒的精神病上，譚叔叔估計要為此傷心難過，畢竟這是他傾注了半輩子心血培養的長子和繼承人，以譚家的那種情況，譚默若是廢了，譚叔叔這一脈可討不了好。

半晌，譚明博的聲音方才響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寶寶的錯覺，覺得他聲音裡滿是沉重。

&ldo;是的，阿默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寶寶，如果他在你那裡，麻煩你幫叔叔照顧他，好麼?&rdo;

我才不要!

林寶寶差點脫口而出，到底顧忌著譚明博曾經對她也挺好的，小聲地道：&ldo;譚叔叔，這不太方便吧?我還要上課呢，而且也不方便總往外跑。&rdo;

&ldo;沒事的，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