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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只好妥協:「我先跟你回去,這樣還不行嗎?」
陳少雪聽見這答案,才稍作滿意,她看見季芍鬆了口氣,立刻又補了一句:「你現在就買機票。」
季芍拿出手機,「媽?你都回來了,不去看看外婆嗎?」
陳少雪一下飛機就看到季芍和沈山南來接機,被氣暈了頭,連原本的計劃都忘記了。
「那就過一個星期吧。」陳少雪勉強答應,說完之後,她看見了女兒眼眸閃過的光。
「好。」
她們沒去酒店,直接去了外婆家住下。
夜晚,趁著媽媽和外婆在院子裡納涼,季芍躲在廁所,給沈山南打了電話。
「餵?」她壓低了聲音。
「嗯。」他的聲音輕輕的。
「我媽究竟單獨跟你說了什麼?」
她有簡訊先問他,可他並沒有回覆。
「小勺子。」
他忽然喊她的名字。
「怎麼了?」
「對不起。」
「啊?」
「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啊。」
「我讓你受苦了。」
季芍怔了怔,「什麼?」
「你生北北受的苦,對不起。」
聽到他的話,季芍愣住了,隨即眼淚掉落,「啪嗒」一聲,打在她的手背上。
她抱著電話,邊哭邊笑,「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生下北北的決定,因為那是我們的孩子。」
電話那頭,漆黑一片,在又大又空的房間中,只有一個微弱的橘色光點,沈山南孤身坐在沙發上,他的右手握著手機,左手指尖夾著一根煙,煙是新點的,然而桌子上的大理石菸灰缸裡,已經裝滿了抽剩的菸頭。
他的女孩告訴他,從未後悔生下他的孩子的決定。
他方才在路上,搜尋了羊水栓塞這個病,網上有著詳盡的介紹,知道的越多,令他的雙手顫抖不止,心臟幾次抽痛讓他無法呼吸,早知如此,當年他就算被老女人睡了,也不會選擇纏著她這根救命稻草。
「小勺子,你要和阿姨走嗎?」
「啊。」電話那頭傳來她的聲音:「我們訂了下個星期三的機票,我先回倫敦看看北北。」
她繼續說:「而且我媽暫時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得想辦法開解她……」
「為什麼那麼聽她的?」沈山南不解,「我們接了女兒,換一個城市生活,重新開始吧。」
「不行啊。」季芍向他解釋:「我爸媽為我付出太多了……」
她緩緩說。
原來就在季芍懷孕後,全家都勸她打掉這個孩子,包括她爺爺、奶奶、外婆……在長輩眼中,她是個誤入歧途的孩子,打掉了以後,休息半個月,她的人生依舊能照著完美的軌道繼續前行。
她甚至被拘禁了一段時間,舅舅還派了警衛員站在門口看守,最後是陳少雪出面,以一己之力勸退了他們。
在她生下孩子,臥病在床的大半年時間,父親照顧她,母親照顧孩子,父親工作還算好說話,但母親卻無法請長假,最後只好辭職,這也是季芍最為愧疚的一件事,母親在調回北京後,已經升為正處級,本來有光明前途,而且季芍知道,母親是有政治理想抱負的人,也為之努力很久,為了她,竟然放棄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她知這恩情之重,此生無論償還。
季芍也曾問過陳少雪,是否感到遺憾。
陳少雪答:遺憾啊,怎麼不遺憾,但誰的人生沒有遺憾啊。
她很坦然,在女兒和事業之間,她選擇了女兒。
陳少雪從未和沈山南提過此事,因為這是她身為母親的付出,不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