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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陳眠生先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從書頁中緩緩抬眼，目光落在小橘貓死死咬住男人的衣角上，神情難得有一瞬的停滯，而後朝小橘貓勾勾手指。

&ldo;小橘子，過來。&rdo;

斐顏耳朵往下一壓，尾巴用力拍在地面上，沒立馬鬆口。

她才不聽，給錢！

&ldo;過來，乖。&rdo;

斐顏扭頭瞅陳眠生一眼，陳眠生神色自若，依舊是那幅好脾氣的模樣，但口吻卻毋庸置疑。她左右甩著尾巴，動作有些遲疑。

陳眠生偏頭，語氣裡隱約帶上了幾分無奈。

&ldo;說好的聽話呢。&rdo;

就在陳眠生和小橘貓周旋之間，旁邊三人看得皆是目瞪口呆，陳眠生這是在和一隻貓溝通？

更為離譜的是，在聽了陳眠生這句話後，那隻橘貓當真鬆開了嘴，垂頭晃腦地回到陳眠生身邊，用腦袋乖順地蹭了蹭他的衣袍。

陳眠生眉眼舒展開，起身歉意地朝男人拱手行了一禮：&ldo;實在抱歉，我這小貓兒不懂事，還望吳兄弟莫要和她計較。&rdo;

男人驚訝地張了張嘴，好半天才發出聲音：&ldo;當，當然不會。&rdo;

他知道陳眠生聽不見，說罷又看一眼顧五，用詢問的語氣道：&ldo;那我可以先走了嗎？&rdo;

顧五頷首：&ldo;慢走。&rdo;

斐顏盯著男人的背影極為不滿地哼哼唧唧，耳朵往下耷拉著，是肉眼可見的委屈。

哼，他還是沒有給錢。

正想著，她猝不及防地被陳眠生拎住後頸抱進懷裡。

陳眠生那張好看的臉瞬間在她面前放大，他習慣性地斂著眼尾，聲音壓低了些，話裡卻聽不出絲毫責備之意：&ldo;小橘子，為何要攔住方才那人，不讓他走？&rdo;

其實若是碰上尋常小貓兒，陳眠生只當是貓兒玩性大，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不過他總覺得自家小橘子能聽懂他的話，問完這句話後便耐心等著她的反應。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橘貓就伸出爪子勾了勾他腰間的錢袋，一雙烏黑水濛的大眼睛瞪得又圓又鼓，像是很不服氣。

陳眠生挑了挑眉，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ldo;嗯？&rdo;

斐顏又用肉墊使勁在錢袋上拍了拍，邊拍邊委委屈屈地晃晃尾巴。

陳眠生回想了下剛才的情況，忽然想起什麼，垂著眼問：&ldo;因為小橘子見他沒給藥錢，才攔下他的？&rdo;

小橘貓終於昂了昂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他的胸膛臥下。

陳眠生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原因，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沉默好幾秒才低聲道：&ldo;吳剛兄弟家境不好，爹孃去得早，平時只能靠打漁勉強為生，家中還有年過七十的祖母染病需要照顧，所以才會在我這裡賒帳，這點我先前就同阿初小五說好了的。&rdo;

他停頓一下，接著道：&ldo;不過就算吳兄弟拖欠藥錢也無礙，畢竟除了我這同藥堂，東風鎮上也無其他哪間藥堂肯賣藥給他了。然治病救人的事，哪是區區幾十文能夠衡量的。&rdo;

說到這裡，陳眠生眼神有些微渙散，與其說是在給斐顏解釋其中緣由，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他好似想起什麼，片刻後才溫溫笑開，抬手輕輕捏了下小橘貓的耳朵，道：&ldo;也不知小橘子你聽不聽得懂這麼一大段話，不過就算不能理解，今後也望你莫要再針對吳兄弟了。&rdo;

哪知小橘貓耳朵耷拉得更兇，一個勁往他臂彎裡拱。

陳眠生失笑，很輕地挑了下眉，口吻裡帶了些哄的意味：&ldo;還委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