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4/5 頁)
然地點了點頭,可章清卻反而眼中亮光一閃,望著碧落又問道:“那他為何還讓我留在他身邊,他對我可是……”
碧落伸手攬住了她的肩,嘆息道:“阿清,皇上方才已經說了,你是他的女兒,要以公主之禮將你嫁出去。”
“我從來都不是他的女兒,我也不要做她的女兒……”章清垂下了眼,不躲不避,就勢靠在碧落的身上。她手一碰那筆,上面的灰塵便如雪一般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可章清卻仍是用自己的手輕輕去摩挲那筆尖上的毫毛,好似在撫摸一件珍貴的錦裘一般。
她輕聲道:“我自小便記得有一個人,將我放在他的膝蓋上,教我拿了筆寫字畫畫。娘說我小時候隨姨娘在這勤問殿住過一段時間,許是那時候我便記住了他。”
“自小……”碧落心中微嘆,怎的這世間種種事端,皆是自小而始?章清如此,她與喬瑜,邱繹又何嘗不是。人在少年時,心中只有純真質樸,中意了一樣東西便要印刻到心底,再難放開。可一旦印刻在心,卻又叫人無端端平添了這許多苦楚。
“我十五歲那年,隨爹孃在三鏡湖拜姨娘,第一次親眼見到他。我提了劍要殺他,可他只是微微掃了我一眼,我便再也下不去手。他的眼睛,比星星還要明亮,比秋風還要哀傷。我一眼便認了出來,他就是那個教我寫字的人。”
“我明明曉得他殺了我親生爹孃,害了我姨娘,可我就是聽不得我娘說他一句不好。我娘說他是寡情薄性之人,可我分明瞧見了他眼裡的情意,比天人崖旁的海還要深沉無邊。我跟我娘吵了起來,終於有一日離家而走。”
“五湖四海之大,你一個人,又能到哪裡去?”碧落嘆道,“阿清,你究竟遇到了什麼人?是他叫你來殺皇帝的麼?”
章清沉默了一陣,低聲道:“殺與不殺都是我一人的事情,那人也逼不了我。我從前吃了苦頭,落了難,他救了我,我總得還他救命之恩。他只當我要報父母之仇,可我卻只想能再見……一面也好。”
“那人設法將我送到了曄香樓,我才認識了珞如他們。後來謙王便常常來尋我,我耐著性子應付它,不過想從他那裡聽到一點點……他的訊息。再後來,你便都曉得了……”
“是,我都曉得,皇上也會曉得。阿清,你從來沒有害他之心,你這便同我回去向皇上解釋清楚。皇上待你那樣好,他不會怪你的。”碧落輕輕晃了晃章清的肩膀,只盼能說動她。
“他待我好,全是因為姨娘。”章清眼裡有深深的悲哀之色,“只要提到姨娘,他萬事都不會拒絕,便連有人要拿他的命都可放過。我娘給他瞧姨娘的梅花針,他便輕易饒過了我的性命。他日日將梅花針帶在身邊,只喝姨娘制的春茶,可姨娘去了那麼久……”
“我盼著他對姨娘痴情,好教我告訴自己他不是寡情之人;可我又盼他對姨娘能絕情……碧落,我……”章清抬頭望著碧落,眼中惶然。碧落忍不住摟緊了她:“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章清這樣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可皇帝卻是這樣的斷然絕情,叫碧落喟嘆不已。可皇帝若真絕情,何不由著章清似杏妃那般自生自滅?他這般急著送阿清出宮,豈不是終有些不忍之意。碧落心中不禁又坦然了些,可再一想到皇帝的病情,雖已暫時壓住,可不知輕重,碧落又有些著急,她拉起章清道:“莫要再多想,一切見了皇上再說。”
“見了他我說什麼?說我……”章清哂笑了一聲,“碧落,你瞧見他適才對杏妃不屑一顧的樣子了。他說他的身邊,不缺痴心人……”
她猛地站了起來,卻全身乏力,竟緩緩地滑坐在了地上。她面容悽愴,傷心難平,哪裡還是以前曄香樓傲對眾人的章清?碧落坐到了她旁邊,她將頭倚在碧落的肩上,兩人便就這麼互相依偎著。
“阿清,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