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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杯被杜尉遲這話一時問得啞然,是的,如今她不是原來那個在杜府凡事做主,處處拔尖佔先的當家人了;她如今是楊信的妻子,別人家的媳婦,處處仰仗鼻息,處處深受牽制的小輩兒!如今她要做的,該她做的,無非是在後宅站穩腳跟,在外交接婦人,以擴大楊府交際面,其餘的事用不著她做,也無須她來做!
擲杯彷彿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被漸漸扼制住,手腳被捆束,頭腦也逐漸僵硬……她想起剛剛在安定縣主面前,若是原本的她,未出嫁前的她,會等到事情無法挽回再站出來麼?不會!她望向杜尉遲,傲然的,眉尖上揚傲氣十足的杜尉遲……原本的自己,比他如今更傲上十倍!
怪不得,怪不得杜尉遲每次見了自己,總是一副覺著自己受了委屈受了欺負的模樣,原來如此!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變了這麼多!處處都要衡量,都要考慮,在他眼中,想必自己過得處處小小,步步為營了吧?
擲杯心中情緒湧動如潮水一般,然而在旁人眼中,不過是一時楞在原地,只聞那個最瘦弱的孩子哽咽道,“別趕走我們,我再不敢了……什麼是不軌?我們不敢的……我想活下去。”
擲杯回過神來的時候,恰好聽到這麼一句話,她的眼神漸漸清明,思緒如靈感一閃抓住重點:改變並非就是不好的,她也許真的變了,變得小心謹慎變得思慮繁複,然而這正是此時的她!她幼時嬌生慣養,性子傲氣,雖自己如意了,身後不知惹了多少麻煩,卻都是阿耶替她一一解決,然而如今她都是重生過一遍的人了,自然與年幼不懂事時候處事不同,想得更多,處事的越周全。
無論如何,她便是她!不是旁人只是自己!
“儘管如此,我還是要做。我不能眼睜睜的瞧著他們衣不蔽體食不飽腹,我既然有這個能力,自然要幫他們到底,而不是隻解決眼下的一點問題。”
擲杯瞪著琥珀色的眸子向著杜尉遲一字一句的道,卻發覺他冷傲的面龐在她的目光下好像突然融化了似的:他的嘴角提起,揚起的眉尖松下,眼梢向下微微彎著,臉上透出種莫名可愛的孩子氣來,擲杯恍惚了,恍惚間聽到杜尉遲道,“這才是你,擲杯……”卻是音調柔和,語含笑意。
擲杯恍惚間彷彿就回到幼年,那時的星光如水,那孩子就是這樣彎著眼角眉梢笑嘻嘻的跑進來,湊在自己耳邊,憨聲嫩氣的笑道,“阿姊,我找見個可美可好的地方,能偷到天上的星辰呢!”
……
擲杯也笑,二人這麼驟然相對微笑,旁人再無明瞭的,只覺一頭霧水,不知二人因何而笑。正在此時,那醫師忽地一推門,自那裡間而出,噗噗喘著粗氣,氣道,“你們這些人是如何想的,竟將重患一人擱置在這牢籠一般腌臢的地方,如此又暗又狹,我摸了半天,我瞧了半天連人都瞧不清楚,還看什麼病呢!還不快些來兩個人將他抬至外頭寬闊些的地方了。”
“這……”吳狄管事猶豫了,“我們這本來就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還往哪搬呢,總不能把他擱到外面去。”此刻這管事也頗為後悔放縱後廚之人將這孩子毆打成這副模樣——簡直是太過麻煩不過了。
“不管怎樣,先看過了病再說擱哪養著。”擲杯便命道,“去兩個人先將他小心挪出來吧。”
阿醜答應了一聲就待上前,杜尉遲的貼身侍兒禹劍攔著了她,“哪能讓姐姐幹這等髒活,還是我們來吧。”說著便頭一個鑽入了房內。
那吳狄管事四下看看,更不放心旁人上前,也欲躬身入內,不過他養尊處優的慣了,腆一個大肚子行動間十分拙笨,杜尉遲早不耐煩起來,上前將他撥拉到一旁,隨在禹劍身後進了小隔間。
此刻那吳狄管事才曉得發生了什麼,忙焦急道,“大郎,可使不得,大郎身嬌肉貴的,哪能為個小小的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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