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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李嬸,你還認得我啊?&rdo;我堆起笑臉迎上去,問道,&ldo;我奶奶在家嗎?她怎麼關著門啊?&rdo;
李嬸在隔壁開了家雜貨店,和關係很好,平日裡都很照顧奶奶,她愣了愣,說道:&ldo;我怎麼會不認得你,你李嬸還抱過吃奶的你呢,你奶奶她不是去爸那裡了嗎?。&rdo;
小光、範裡和許少德聽罷,你望我,我望你,我也聽得一頭霧水,我問:&ldo;去我爸那裡?什麼時候去的?&rdo;
&ldo;就是昨天晚上去的,難道你不知道,你爸那裡出大事了!&rdo;李嬸煞有介事地告訴我們。
在繼續講述這個事情之前,我必須跟大家說說我父親為什麼會住在羅城仫佬族自治縣,而不和奶奶住在一起。廣西分為幾個地區,羅城仫佬族自治縣在河池地區,那是一個山水相伴的地區,當地的仫佬族為中國僅存。羅城縣地理位置稍微偏僻,所以在那時候還有些落後,但那裡有很豐富的煤礦資源,早在新中國建成前就已經有出現了幾個煤礦,那裡的鐵路也是最先出現的。
在年輕時,父親插隊結束後就到那裡給煤礦做事情,後來又有幾座監獄建在了深山之中,下到煤礦井裡的就都是由犯人來做,一些有文化的人就負責看管犯人,不許他們逃跑,父親也因此從煤礦工人的行列裡退了出來。這麼多年他一直住在那裡,只是當我去新疆當兵時離開過一陣子,也是唯一一次。
我在這幾年已經習慣了這種意外的刺激,聽著李嬸說話,我一點驚訝地感覺都沒有,但是聽完她說的事情,心裡卻湧起了無限的焦急。在我們趕到桂林地區的當晚,父親附近的煤礦發生了瓦斯爆炸,整個礦井都被炸得七零八落。大家組成了一個搜救隊,全都進去了,但是出來的人沒有幾個,我父親也是搜救隊的人,出來的人裡他是其中一個。父親在進入被炸塌的煤井前打了一通電話給奶奶,那時候安裝電話是平民百姓不敢想的事情,但是每個鎮上都有一個傳達室,每個傳達室的號碼都是互通的,奶奶接過電話以後就匆匆趕去了羅城縣。
當天晚上,我們一刻都未休息又趕上了開往羅城的汽車,汽車不大不小,但上面有一股很重的汽油味,人又多又擠,是典型的超載。我們被擠在角落地動彈不得,汽車搖搖擺擺在山間穿行,猶如蟲子在爬。奶奶一把年紀還得坐這種長途汽車,我擔心她不能承受這種折磨,但她還是決定去了。我和範裡他們討論過,奶奶八十有餘,雖然健步如飛,但也不該讓她去搜救吧,難道羅城縣的計劃生育工作做得太好,所以人口不足,搜救隊嚴重缺人,所以千山萬水地讓她一個老人家去救援?
李嬸並不知道父親在電話裡說了什麼,我恨不得司機把汽車當飛機使,開得再快一點。範裡猜測礦難可能不簡單,不單是瓦斯爆炸,但是為什麼要奶奶趕去,卻不得而知。小光雖惦記著奶奶手上的夜明珠,但知道奶奶一個人前往羅城縣,她也和我一起擔心著。許少德上車不久後就睡著了,他每次睡覺都要打呼嚕,可是這次也許是人太多,車子的噪音太大,所以他一直很安靜。
廣西號稱有十萬大山,其實十萬大山指的只是廣西南部的一部分山體,並不是全部的山體丘陵,若要全部計算清楚,恐怕要不止十萬。晚上山風刺骨,夜鳥咕嚕,汽車在長滿野樹的山裡蜿蜒地前行,所有人都睡了,就連範裡和小光也呈現出了假死的狀態。我雖然疲倦,但心裡雜念太多,怎麼都睡不著。
我座位前面有一位年輕小夥子抽菸,他抽了好幾根了,一直沒停過。因為山風冰冷,汽車的窗子有一大半都是關著的,所以他的煙味瀰漫在了整個車廂中。有一位孕婦在車上顛簸得受不了,她一直嘔吐,我對前面的小夥子很有意見,吸一根煙就罷了,這吸起來還愛不釋手了,也不顧及孕婦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