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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然再給鍋裡熱油,爆香蔥姜蒜八角茴香,再扔兩塊紅糖炒出糖色,他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口水都夠洗個臉的啦!「小姨是要做席面嗎?」
在他心裡,只有隊長家兒子結婚的席面才這麼隆重,這麼美味。
「鹵豬頭肉,去,看著貓蛋,當心她滾下炕。」小丫頭已經會翻身了,而且翻得很好,一個人能從炕頭滾到炕尾,得有人不錯眼的盯著。
等豬頭肉炒上糖色,加兩大瓢水,蓋上竹篾編的鍋蓋,安然就給灶膛裡燒上小火,慢慢燉著,鍋邊貼了一圈白麵餅子,一會兒也烘得又香又軟。
豬頭肉鹵出來,還得切成薄片兒,肉皮金黃而脆,肉質粉白還特嫩,有股包淑英從沒吃過的鮮味兒,「然然你這做菜手藝跟誰學的,可真厲害。」
「一開始是在小白樓學的,後來插隊的地方有個海城大飯店的廚師,我給他幫點小忙他就教我。」是有這麼回事,那人還住她和宋知青的隔壁,看不慣他們每頓敷衍了事,總會指點幾句。
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後來幾十年獨自生活,她都是自個兒做飯,慢慢地熟能生巧,也就色香味俱全了。所以,這世上沒有不會做飯的人,只有不需要做飯的人,無論男女。
吃得滿嘴流油,包淑英難免又想起四姥爺家那檔子爛事,「誒我一直奇怪,他們家哪來那麼多糧食?」畢竟,他們釀酒只是賣錢,沒有票,光用錢買糧食的話會貴很多,以她跟他們妯娌多年的經驗,不是捨得花這份冤枉錢的人。
不僅她奇怪,就是大隊部和公社也奇怪,兒子兒媳和老婆子都說糧食是瘸子爹揹回來的,他們不知道,而四姥爺呢,那就是河蚌一樣的嘴巴,怎麼撬也撬不開。
吃得肚飽肥圓,躺熱烘烘的炕上,倆孩子很快就給熱得滿頭大汗,尤其小貓蛋,熱得嘴巴紅嘟嘟的,小胖腿總想把厚厚的棉被踹開,還滾來滾去煩躁得嗷嗷直叫。
「乖乖,瞧把我孫女熱得。」包淑英抱起貓蛋,用乾淨柔軟的毛巾給她擦了擦額頭和脖子,但就是捨不得脫衣服。
這就跟很多後世的老人一樣,無論穿多少,總覺著孩子冷,還總嫌棄安然給孩子穿太少了。看見當媽的把人家線衣脫了,只剩一個小褂褂,兩條白嫩的胖藕臂露著,可把她心疼的,直咂吧嘴。
因為總是給小貓蛋穿得少,安然早已被隊裡全年齡段婦女嫌棄死了,也懶得見一個解釋一次,她現在琢磨著,過完年貓蛋徹底斷奶,她就該出去工作了。
正想著,忽然門口傳來喧譁聲,還越來越近,領頭的是剛在知青屋查帳的姜書記,「這兒,她家就在這兒。」
「對,她跟她媽住這兒,還帶著孩子。」這是民兵隊長的聲音。
天寒地凍的,什麼緊急情況民兵隊長會上門?想到上輩子被小白眼狼夥同劉美芬做局的事,安然心頭一緊,莫非帳目的問題讓她來背鍋?在這年代小兩千斤糧食可是能坐牢甚至槍斃的。安然緊了緊棉衣,掏出存摺塞鐵蛋手裡:「收好,這是貓蛋的錢,任何人找你要都不能給。」
據她觀察,鐵蛋的嘴是真對得起他名字,而且又固執,誰也別想從他嘴裡套出他不想說的事兒。某些時候,比包淑英靠譜。
把孩子抱給老太太,安然整了整儀態,大大方方把門開啟:「喲,姜書記趙隊長,有什麼事嗎?」這一群七八人,天黑梭梭的她只認得出書記和民兵隊長。
「有事有事,天大的好事兒!」姜書記嘴皮顫動得厲害,不知是激動還是給凍的。
安然一頭霧水,她這幾個月全忙乎帶孩子去了,可沒幹啥能讓領導稱讚的「好事」。
「還愣著幹啥,你家貓蛋他爸回來了,就要接你們進城過好日子啦!」這年頭跑了的知青還能回來的本就少,回來還能接妻女回城過好日子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