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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咱們藥地裡出的薄荷和藿香,用紗布裝上掛在床頭,蚊子都能少點呢。」陳大娘指著提籃說,又拿出幾個草雞蛋,「沒人家餵糧食的大,就給小貓蛋蒸蛋羹吃吧。」
雖然都是小東西,可在大集體的農村來說,也都是很好的東西了。安然很感激,忙問:「藥材種得怎麼樣,順利嗎?」
「哎喲老順了,沒那老不要臉的搗亂,咱們黃芪和貝母都長得好,不過生長週期長,最少兩年才能出欄,陳大夫就教我們種薄荷,這個一倆月就能入藥,每個婦女勞力分了好幾塊錢哩!」
有了錢,她腰桿子不就直了嘛。
安然給她們豎大拇指,「那糞還夠用嗎?」
「夠用夠用。」說起這個,陳大娘是有一肚子的笑話要講吶。聽說那張得勝一連挑了四個月的大糞,人曬得跟大糞一個顏色,腰也給壓彎了,最近哭著鬧著要回城。就是再蠢再笨,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得罪人了,但又不知道得罪了誰,只一個勁哭說回城他一定會好好表現,好好工作,再也不喝酒了。
「小安你說他是不是在你們廠裡得罪誰啊?」
安然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只聽說他愛打老婆,一喝醉就打人,幾個孩子也是可憐。」
這還得了?!陳大娘自個兒就是做婦女工作的,在村裡最恨的就是打老婆的男人,「這王八蛋,走啥走,咱們藥地還缺肥呢,讓他好好幹個三年五年再說。」
「你還記得嗎小安,咱們村姜德寶家隔壁那個姜德沛,以前也是愛打老婆的貨,你知道咱們婦女生產小隊怎麼治他的嗎?」陳大娘往手心裡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他媳婦兒在咱們小隊裡,咱們輪番上門跟他吵,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罵光了,他要敢動手,咱們十幾個婦女上去捏死他還不跟捏死螞蟻一樣?」
安然大笑,開懷大笑。
都說男女平等,可在農村,女人再怎麼能幹,地位還是趕不上男人。為啥?
不就是那點工分嘛,男人再懶也能拿八九分,女人再勤快八分頂破天,沒有工分在家就沒話語權,動不動男人就會說他養家,他頂樑柱。
可自從開荒種藥搞起來,婦女們也有了收入,甚至每個月到月底就能分錢,拿回家摔男人臉上:老孃掙得比你多,怎麼著有本事你把你掙的拿出來看看唄。
他們哪拿得出啊,要等年底呢。
夫妻模式其實也是合作關係,總有一方得佔主導地位,女人強起來,男人要麼比她更強,要麼就乖乖放尊重點。安然很高興,她雖然沒能立馬讓她們在短時間內富起來,可至少她讓婦女生產小隊的成員們意識到,掙錢這件事女人也能做,不用依靠誰。
「對了,你知道那老不要臉的怎麼著了嗎?」陳大娘那叫一個興致勃勃啊,「那老不死的現在還在公社勞改點沒放出來呢,聽說他家老二被單位開除了,胖媳婦兒跟他離婚了,金蛋媽和老大也離婚回孃家了。」
對於曾經的何隊長來說,這都是他該得的。
「那牛蛋呢?他怎麼樣了?」聽說是小海燕的陳大娘來了,鐵蛋氣喘吁吁跑上樓。
「放心吧小子,他現在姜書記家住著呢。」
「怎麼說?」安然也奇怪了。
原來是姜書記老兩口年紀大了,渴望膝下有個孫子孫女,也不說以後給他們養老送終吧,這幾年能有個伴兒就行。而牛蛋不是為了口吃的到處認爹認爺爺嘛,他們心軟,就把孩子給收養了,但也沒直接寫收養文書,沒辦手續,尋思著先養幾年,觀察觀察,要真不錯再辦手續。畢竟,老兩口雖然清貧,可至少有套寬敞的大房子,聽說以前姜家老人手裡還傳下幾樣好東西,以後可能值點錢。
姜何兩大姓倒是因為這事緩和不少,姜書記這位老黨員同志,完全是在用他的德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