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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肯定不可能這麼輕易饒過他們,還得再燒把火,「哦對了,聽說阿姨想把您家侄子安排進廠裡,應該都辦好了吧,咋沒見人呢?我看你們楊副廠長家外甥女都來上了一個月班了。」那也是安排進去的關係戶。
看吧,許紅梅的怒火瞬間被她點燃,一句話不說,「哐哐哐」踩著皮鞋折回家裡去了,買菜?吃菜那老東西配嗎他?吃屎還差不多!怪不得總是推三阻四,一會兒說廠裡管得嚴,一會兒又說要塞錢才好辦,哪裡來這麼多藉口,分明就是看不起她!
她辛辛苦苦跟了他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他居然屁大點事也要推三阻四,這麼多年青春真是白餵了狗!
給仇人添堵,安然那叫一個痛快,包淑英覷著她臉色好轉不少,這才小聲說:「然然你是不是來找我?」
「可不是嘛媽,我要去看看秋霞姐,你帶著貓蛋跟我一起去吧。」想到她剛才生氣的點,安然本來想提點母親幾句,安容和能拋棄你一次就會拋棄你第二次第三次,人不能總是掉進同一條河裡。可看著她的小心翼翼,安然又說不出任何重話。
這是她的母親啊,生她愛她的媽媽,她最應該守護的人,她身邊的牛鬼蛇神,就讓她悄無聲息的幫她掃平吧。
只是,她的臉色終究是有點不開心,包淑英又怎麼會察覺不了呢?一路上也不怎麼說話,心事重重。汽車飛馳到紅星縣,又到石安公社,經過小海燕岔口的時候,貓蛋還指著說:「媽媽,姥姥家。」
「對,從這兒進去就是姥姥家在的村子。」
沈家在的村子也倒不遠,開車四十分鐘就到了,現在大門上掛著紅布,門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她們的吉普車一停下,把新買的孩子衣服和營養品提下車,所有人就驚奇的看過去,可好奇壞了。
「小安來了。」老沈穿著一身嶄新的的確良襯衣配解放褲,原本一直黑漆漆的挖煤的臉也洗得乾乾淨淨,颳了鬍子,剪短頭髮,就連腰背也直起來了。他羨慕的看著她的車子,摸了摸發動機蓋,又看了看駕駛位,躍躍欲試。
「別看了你,看了也白看,這是人公家的玩意兒。」沈秋霞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出來,汽車她也饞啊,這麼大的吉普車全市也找不出十輛。關鍵安然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同志居然能把它駕馭得一頭聽話的驢似的,指哪兒走哪兒,又平穩又安全。
公家的車可以借給安然開,可油卻要自己買,這年代有專門的汽油票,她要加油都是找沈秋霞兩口子淘換,不然也沒車開。「來,貓蛋上去看看團團弟弟好不好?」
沈秋霞歪著身子,把襁褓裡的兒子露出來,那是個圓圓的,白白的剃著光頭的小娃娃。本來出生已經四個多月快五個月了,但沈家老人覺著早產兒提前出生那一個多月不算年齡,要從足月開始算,所以百日酒就一直拖到現在才辦。
小貓蛋看了看,慢條斯理的說:「圓圓弟弟,媽媽圓圓。」
安然一愣,「真是圓圓,不是團團?」
沈秋霞大笑,「是圓圓,團團還沒醒呢,要不是手上的繩,我也很難分清。」頭一個月經常出現的情形就是,總有一個孩子被餵兩次奶,被洗兩次澡,剩下那個餓得嗷嗷叫,因為這是一對同卵雙胞胎,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就連性格也是一樣的活潑好動。
之所以說「幾乎」,沒說「完全」呢,是因為小貓蛋她總是能第一時間區分誰是誰,哪怕穿一樣的衣服戴一樣的帽子,她還是覺著不一樣。安然相信,這就是她體察入微的細緻觀察力的一種表現吧,以後玩「大家來找茬」的遊戲肯定又要贏麻了。
沈家兩口子都是開車的「手藝人」,工資不低,房子也挺寬敞,滿月沒辦,一直憋到現在肯定得大辦一場,光宴席就是十里八村頭一份,居然有八個碗頭呢!其中葷菜六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