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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戀愛的部分,傅驍只看到寥寥幾條。
方清野發有點性暗示意味的藝術圖片,配字:又失戀了【心碎】。
發那個和他很親密的年輕人的照片,配字:脫單了,裴佳年是狗。
還有一張像是喝醉了的自拍,發布於兩年前。
是夜間拍的,圖片畫素不高,有很嚴重的噪點,方清野戴著連帽衛衣的帽子,眼神迷茫,嘴唇紅潤,整個人看起來很柔軟,配字:喝醉了啊,誰來把我帶走。
方清野的朋友圈像他這個人一樣,透露出一種清純的媚感,充滿誘惑性。
但沒有一條狀態提到過高中時期,也沒有一條有關於傅驍的。
翻完方清野的朋友圈,花了傅驍整整兩個小時,他覺得浪費的時間太多,很快就關掉了手機。
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傍晚,他又翻到方清野的對話方塊頁面,鬼使神差地做出了回復。
他給方清野回了一條語音資訊:「沒關係。明天下午機場見。」
之所以發語音,是傅驍存了私心,想做一個測試。
七年過去,從少年成長為青年,人的嗓音是會有變化的。
既然他都幾乎沒認出來方清野的聲音,他想或許方清野也一樣,可能也認不出他的聲音。
測試結果果然是那樣。
方清野一點也沒認出來。
傅驍的語音資訊發過去沒過多久,方清野就回復了一條:「那好。麻煩您了。我的航班會在六點半降落,到時候見。」
很客套禮貌的回覆,沒再發其它。
「程鷗,六點半了,你再不來我走了。」
「遲到的人最討厭。」
「有人來要我的手機號,問我有沒有男朋友,你說我該怎麼回答啊?」
「我把號碼給他了哦。人家要請我看電影。」
那些慢吞吞的,嗔怪撒嬌的話言猶在耳。
傅驍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它卻還是存在於記憶深處,輕易就能調取。
他和方清野牽手,接吻,上床。
不清楚是被迷亂的性取向誤導,還是難以抗拒的是方清野本身。那是他難以言說的人生低谷,好像一切離經叛道都允許發生。
不可否認的是,那曾是他人生最接近青春與浪漫的時光。
第二天下午五點,傅驍按響內線電話,把助理路露叫進來,讓她去負責處理接下來的工作,收集到的意見和問題統一整理髮送到他的郵箱,他會在晚些時候檢視並回復。
路露給傅驍做了三年助理,從沒見過他放下工作提前離開。
「好的。」路露說,「傅先生。」
宋小姐的弟弟要來江城檢查的事,路露很清楚,一開始是由她轉達給傅驍的。傅驍原本是安排她去處理,但宋小姐認為路露是女生,照顧一個看不見的男性不太方便,所以才找上了傅驍。
路露還以為傅驍不會同意,有點意外地問:「需要我現在訂好酒店嗎?」
傅驍五官深邃膚色冷白,長相如展覽館裡的藝術品,但一如既往地缺乏人情味:「到時候再通知你。」
說完,傅驍便起身穿上大衣,拿了車鑰匙大步往電梯走去。
十二月下旬,江城氣溫將至最低點,雪已經下過幾波,到處都是積雪泥濘。
傅驍驅車開往機場,此時不到下班高峰期,交通順暢。
抵達機場時已經還不到六點,雖然時間非常充裕,並且大螢幕上已經出現了晚點提醒,但傅驍仍有種自己來遲了一些的感覺。
他站在接機處,和其他幾位舉著接機名牌的人站在一起,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沉默地看著方清野會走出來的方向。
郵件裡那張照片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