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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麼了?不要嚇我!」瓶子把被扯掉的書包帶子理好,「那個人是不是認識你啊?」
陳越持搖頭:「不認識。」
晚上等在書店,關容把瓶子送回家剛回來,外面又下起雨。陳越持本來想回家,關容問:「你帶傘了?」
「沒呢。」陳越持應,應完低頭看自己身上的羽絨服,心不在焉地嘆口氣,「哥,為什麼你們這裡冬天還要下雨啊?」
「不下雪就下雨啊,很難理解嗎?」關容開始鋪被子。天越來越冷,放在這裡的被子早換上了厚的。
陳越持洗完澡,濕著頭髮就要鑽被窩,被關容一把拎住後頸。
「哥。」陳越持無意義地喊。他坐在地毯上,背對著關容。旁邊是電烤爐。
關容坐在沙發床邊給他吹頭髮,在嗡嗡聲裡問:「頭髮有點長了?要不要剪掉?」
陳越持說:「我自己就能剪,推平就可以了。」
關容應:「仗著自己年輕好看瞎折騰?」
他的手在陳越持頭髮間穿梭,熱風呼呼地吹,陳越持本來應該覺得舒服,但他心裡正一陣一陣地泛著涼,要努力集中精力才能跟關容對話。說話間,他往後靠了靠,把身體塞到關容的雙腿中間。
關容很縱容地讓他倚靠。可他心神不寧,根本沒有察覺。
「我小時候洗了頭也不愛弄乾,」陳越持小聲說,「我媽或者我姐就會這樣給我吹。我現在想起來覺得好好玩,我肯定是故意的,我不想自己吹,就想讓她們給我吹。」
關容嗤笑一聲:「我是男的。」
「你是哥呀。」陳越持答得認真。
關容笑:「你現在可越來越不客氣了啊,剛認識的時候看到我還九十度大鞠躬呢。」
陳越持不說話了。關容示意他轉身,他立馬轉過去,迫切地望向關容的臉,尋找他的雙眼。
「怎麼這麼看我?」關容問。他一邊撩起陳越持額前的頭髮,剛吹了兩下,陳越持忽然往前一栽,雙手環抱住了他的後腰。
關容一僵,推推他:「你這樣我怎麼吹?」
「已經幹了。」陳越持說。過了兩秒直起身子放開手:「對不起哥,突然有點累。」
他笑笑,為自己擅自的舉動表示抱歉,碰上關容探究的目光,眼睛彎得更厲害了些:「瓶子今天表現得很好哦。」
關容順著他的話題:「是啊,接到老師電話了。」
吹乾頭髮,兩個人上了沙發床。那床說到底還是小,兩個大男人上去就得肩膀疊肩膀。關容於是換成側躺的姿勢,背對著陳越持,陳越持在黑暗中看他後腦勺,悄悄把頭往前挪了一點點,聞到他頭髮上好聞的味道。
在黑暗裡,陳越持很認真地聽關容的呼吸,他覺得不可思議,在關容這裡他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自己都認不出來。
關容對他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他在思考這個問題,在思考關容的時候,他幾乎要忘記白天看到的那張臉,也快要忘記他當時有多害怕。
陳越持做了個噩夢。
因為持續性的心情好,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噩夢。可今晚儘管是在關容身邊,他卻依然避無可避地被推入那個境地。
又是鋪天蓋地的紅,他要溺斃在血池裡,要麼就是要融化在裡面了。總之在他覺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在喊他:「弟弟!弟弟!陳越持!」
他猛地驚醒,發現關容在拍他的臉。
「做噩夢了?」關容見他醒來鬆了一口氣,卻還聽得見聲音裡的焦急。
在這一瞬間,陳越持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大難逃生般的慶幸跟夢裡來的窒息感混在一起,讓他不能呼吸。他側躺著,看著關容不說話。不是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