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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便去了陵城,也不敢讓他們收留我,但他們收留一個你是綽綽有餘的。」
趙羲姮說著說著,忽然覺得自己真不容易。
好歹衛澧還有個平州做老巢呢,別管大家多討厭他,平州的確是他的地盤,但她哪兒都去不了。誰若是收留她,那就是得罪了天子。
雖然現在天子只是個擺設,但在百姓心裡卻是至高無上的象徵,包庇天子的侄女不送還,各路諸侯也不是閒著沒事給自己找事兒。
叔父嬸嬸對她面上和善她並不是看不出來,既然能讓她給高句麗那個老皇帝做繼室,明天也能送她去給東瀛皇帝做繼室。
關鍵不僅她叔父不成氣候,她那個太子堂兄也是個軟包子,大周要是靠這一家子,估計八百十年是起不來了,她又不能劈成百八十份,每個國每個州都嫁過去一份。
「殿下,我不能捨棄你去獨享安逸啊。」小桃哭唧唧的。
「誰讓你去享受安逸了?」趙羲姮拍拍她腦袋瓜兒,「我落狼窩呢,你別出去後淨顧著吃吃喝喝喝,你打探打探,大周有那幾個藩王封地百姓安居樂業的,有明君之象的,傳信給我安安心。」
小桃愣了,她嘴唇發顫,好久才哆哆嗦嗦吐出幾個字,「殿……殿下,天下是姓趙的……」
趙羲姮淡淡哦了一聲。
上一朝皇帝姓白,他們也覺得自己家能千秋萬代傳承下去呢。
衛澧刀一轉,鋒利的刀刃劃過犬腹,鮮血濺了他滿身。
他既要防著這些瘋狗對他進行攻擊,又要防著流矢。
間隙中他一回頭,只見蘆葦盪那處,只剩下幾匹馬孤零零站在那兒,趙羲姮與她的婢女人不見了。
衛澧心突得一跳,雪白的後槽牙狠狠一磨。
艹,老子在前面拼死拼活,她人趁機跑了,真是沒良心,等他將人抓回來,就扒皮抽筋。
混亂之中手臂被犬齒撕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如注,在寒冬中冒著滾滾熱氣。
只是還沒等著落到地上,就已經變成血紅色的冰碴了。
趙羲姮的逃跑明顯刺激了衛澧,他的攻勢更兇猛些了,拿出了十分不要命的勁頭。
右手劈開一匹撲上來的狗,左手中的月刃狠狠朝前一甩,只見一道白光迴旋,中年男人那邊的人瞬間有兩個被割下頭顱,而衛澧左肩又中一箭,卻好像根本沒有感到疼痛,動作絲毫沒有凝滯。
他的那股子瘋勁兒明顯帶動了其他人,兩方殺的更瘋了。
衛澧這邊只剩下不到三個人,他又身負重傷;那中年男子那邊也不甚樂觀,狗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也不敢往上撲,只夾著尾巴往後退,箭矢幾乎用絕。
他們見形勢不好,只能咬牙準備逃走。
誰也難以想到,衛澧年紀輕輕,竟然有這股子狠辣勁。
原本打探到衛澧只帶了不到三十個人前往不鹹城,他們有十足的把握將他擊殺,結果……
衛澧從冰地裡抽出原本甩出去的那彎月刃,帶著一股狠勁兒沖了上去,手臂上原本已經止住的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趙羲姮回來的時候,遠遠看著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她想,若是阿耶還在,衛澧這樣的人,他興許是很喜歡的,是個衝鋒陷陣的好能手,不怕疼,不要命。
前提真能管得住。
一切混亂都結束了,副將撐著身體去清點傷亡人數,冰上皆是人的屍體,血液流淌出,將人與冰粘在一起,砍都砍不下來。
他跪在冰上,怎麼也沒力氣站起來。
「主公……」副將啞著嗓子想說什麼。
衛澧並沒理,他默然將肩頭那支箭矢拔出,倒刺勾出一大塊兒肉。
趙羲姮遠遠看著都替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