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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布褲褂,沒穿襪子光赤赤的腳上穿著舊黑布鞋,菜黃色地臉上兩隻烏黑的眼睛直盯著紀金地一隻手。
紀金不由得低眼去瞅了一眼自己那隻手,心裡立即會意,他嘴角微微一笑,把手一展,手掌裡面攥著地是一隻打火機。這個窮人家的苦孩子自然沒見過這玩意,覺得新奇。
紀金把煙放在嘴邊吸了一口,用下巴朝那孩子點了一下,“過來,”他一面說,“告訴我,你叫什麼?”
“栓子回來!”
孩子剛怯生生朝紀金邁進一步,忽然就聽那大概是孩子媽媽地女人一聲尖聲喊道。這女人見兒子和個陌生男人說話,便把紀金細細打量了一番,見他一身紳士裝扮,派頭不小,不過,面相中卻帶著幾分狠勁。女人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大致是猜出了這人的來頭。
“你叫栓子?”紀金並不理會那女人,又淡淡問那孩子。
“噯!”那孩子虎頭虎腦的答道。
紀金瞅了瞅那孩子,忽然微微一抬手,“給,”他把手裡的那隻打火機輕輕一拋,丟給了那孩子,一面道,“歸你了。”
這時那女人已經跑了過來,一把將那孩子就拽到了自己跟前,厲聲罵道:
“天生的癟三相,誰教你手這樣賤!以為什麼人的東西都是好拿的呀,小心人家不要把你的手給剁了!”
女人一面罵一面就去奪孩子手裡的東西。那孩子自然不願意,又是哭又是叫。
紀金不耐煩的一轉身,背過身去。
“好了!”他隨即厲聲喝了一句。
那女人被他這中氣十足的一喝斥,渾身都禁不住是一哆嗦,立即安靜下去了,不敢出聲了。
“我問你,”紀金隨即又接著開口。他轉步走開幾步,並不看那女人,眼望著弄堂裡那個緊鎖著門的第二戶人家。問道:
“那戶人家一直都沒人在嗎?”
女人順著紀金的目光,朝那一家望了望。怯生生的道:
“那家地一個男人平日裡都是上夜工的,一向白天都會在家睡覺的。這幾天,好像是沒怎麼見到他地面,……”
這女人支支吾吾的也不像是知道多少,紀金沒等聽她把話說完。就轉步走開了。這時,有一輛汽車徑直開了過來,緩緩停在了他地身旁。是被他支走的汽車,在附近轉了一圈已經又回來了。
“紀爺,還要等嗎?”開車的年輕小子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問向紀金。
紀金沉默了一會兒,他把煙放在嘴邊,用力的去吸了一口,然後就把剩下的那半截煙丟在了地上。皮鞋踏上去,用力地去捻了一捻,一轉身。他拉開車門,弓身往車裡一鑽。“紀爺。你這已經是來了兩回了。每回都不見人。我看這位先生像是有意的在躲著你?”
紀金沒有作聲。
他將後背往座椅靠背上沉沉一靠,雙眼輕輕一閉。極輕極輕的嘆出了一口氣。思緒將他帶回了幾年前那段血雨腥風的歲
他們的汽車轉過這一片陋巷,剛要駛上一條大馬路時,路口處迎面正有兩輛黃包車橫貫跑了過來,正堵住了汽車的前路。開車的那個年輕小子不耐煩的狠狠按了兩下喇叭。紀金正在沉想間,被這刺耳的兩聲喇叭響募地驚醒了過來,他不經意地將眼一抬——
透過車前擋風玻璃,正看見兩輛黃包車中的後面那一輛從車前駛過。
車上坐著的是一個年輕女人。女人低垂著眼,心事幽謐。
紀金不經意間正看見這女人地那一瞬間,他的心莫名地微微略有觸動。
“剛才,後面那輛車上那個年輕女人怎麼看起來有一些眼熟?”紀金隨口問向前面開車地年輕小子。
這時,年輕司機已經把車駛上了大馬路上,聽見紀金這樣一問,他便放慢下了車速,緩緩